眼珠乌黑发亮, 眼神特别安静。
从她身上能看到一种肃正的力量。
她个子虽然不高，长得也精巧至极, 但你见到她很难不对她充满小小的敬意。
不过。她当初战胜原主, 说的那句。“我看不起你, 师姐。”
这话在原主走火入魔的过程之中, 与温洛那句‘我只拿你当妹妹’的效应差别不是特别大。
原主并不恨自己的小师妹, 她可能真的觉得自己丢人，从而产生一种自毁的倾向。于是这句话，就像利剑一样在心头翻滚，令她痛不欲生。
当年之事，要说小师妹做错了什么，倒也没有。
依照这妹子的性格，估计她当真看不起为了一个男人掉落修为境界的师姐。
但是。作为有感情的师姐妹，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只能证明，这妹子没什么太多同理心。
或许，等她自己真正面临绝境之时，哪怕路人一个善意的眼神也会十分感激的时候。
应该就会明白，如何温柔地去对待旁人。
当然，羿蝶不会因此去责难她。不能共情也并非她的错，容雅只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感，并没有恶意攻击，就冲这一点，也容易被接受。
羿蝶在容雅对面坐下来。
“师妹找我来，是否师尊有什么要交代？”她单刀直入地问。
容雅安静地盯了一眼过来。
“若非师尊有命，我便不能找师姐说话？”
这话要换徐子芙说，那估计肯定在阴阳人。但羿蝶知道，小姑娘只是单纯有些小愤慨情绪吧。似乎对这个师姐，她也并非全无感情，哪怕她是这么端肃的一个人。
‘小姑娘’这种称呼，用在三百岁的容雅身上，看起来似有些不妥。但是成熟度这种东西，有时候跟年龄无关，而跟经历有关。
容雅和原主差不离，当真简单又纯真。天仙宫那些师姐妹，差不离都是这么一群真正无暇的仙子。
“这自然不会。”对着这么无暇的一个人，羿蝶心情也十分宁静。
她忽然有点理解温洛，他与原主相处那几十年，面对原主的纯真无暇，很难不升起怜爱这种情绪。
只是怜爱到底可能与爱情无关吧。就冲温洛喜欢被恶劣对待这种贱骨头性子，他应该更倾向追求刺激和危险。
这些，原主应该是给不了他的。
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和需求错位，就是造成悲剧的由来。
“师尊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容雅默默掏出一叠卷宗递了过来。
卷宗极厚，羿蝶展开看了看，就分外震惊。
因为这些都是天仙宫师姐妹修炼改良版‘春风化雨’的所有数据，从最低点的炼精期，到玉仙境全都详尽做了登记，而且做好数据汇总成册。
从汇总成册的数据笔记来看，这是容雅的字迹。
羿蝶只觉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那种她以为永远失去了的温暖充塞胸膛，眼睛忍不住就有些热。
天仙宫是真的很好。原主要是活着的话，就好了。
羿蝶看过去，容雅就避开视线。
“你不必谢我，你的这个数据之法很好，我也从中受益良多。”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精致小巧的脸颊上爬起一抹红晕，这似乎让她有点恼怒，所以又盯了一眼过来。
羿蝶便说了一个好字，将卷宗仔细收起来。
容雅见她如此认真对待，面色稍缓。
不过她很快想到什么，又十分端肃的面色。
“师姐，师尊不会乐意你与少帝君继续来往，请你和他划清界限。”她严肃地道。
从她安静的眼眸来看，可以看得出来，对温洛的那份倾慕，可能随着他辜负她这个‘师姐’开始，就已经死了。
跟宁姑姑一样，容雅估计现在十分排斥温洛。
羿蝶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