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了,就是一般的大夫,也不是人人都擅长治这个的。针灸和汤药是两条路,汤药治疗看书看懂的不少,可是精通针灸的,或者是家传,或者是正经拜了师的。
胤礽是当朝太子,下面多的是奉承的人。什么时候狼狈到这般境地,连弟弟中了风,身边都没有一个大夫?
他又急又怒。眼见得胤禛的一张小脸已经抽搐成了个平行四边形,腮帮子也鼓了,眼中只剩下惊恐。
胤礽当机立断,先把弟弟抱了,回房间去。船头风大,方才的病,多半是这么来的。
好容易哄弟弟先躺在床上,又伸出手帮对方轻轻按摩。胤礽这才心急如燎的盘算起来,自己看过的那点医术,中风该怎么缓建——怎么也得撑到下了船啊。
…………
船尾,罗德同沈如是两人正在拌嘴。
就听得罗德说:“我今天可帮了你大忙了。就是你,难道看不出那两位气派不同旁人?”
沈如是撇嘴:“踢了别人的针还不道歉,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对了,你这满嘴稀奇古怪的话,到底是不是真有妄想症?让我给你把一下脉。”
罗德闪躲,哭笑不得:“什么妄想症——真不爱跟你们这些学医的说话。小爷我是宋代麻衣仙人的后辈,龙虎山的张先生,娶的就是我家大师姐呢。走到哪儿,人家不敬我一声‘罗先生’!”
沈如是顿时没了兴致:“算命的啊。你真能从一张脸上看出人家的面相来?我们也讲究‘望诊’啊,怎么就看不出来!”
罗德晃头:“我自从学艺。头一年每天站在太阳下面看日光。第二年每天在暗室里分辨五色丝绦。第三年在任何光线下只看一眼人脸就辨别上面的五气--我能看见的东西,你们是看不到的!”
沈如是道:“笑话。你到随便一个农家,谁家人不是每天白天迎着太阳干活,晚上就着昏暗的光线做女工。你才学了一年,别人都看了几十年,岂不是应该更加玄妙。我怎么就没听见大家每天议论,自己的脸上是青气还是红气啊!”
罗德摆着手指:“不是这样。算命这一行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沈如是冷笑:“还不是用了我们医家的结论,你们说某人天庭饱满。却不知那‘天庭’之处阔而有光的,多半是母体内收到的营养充足。这可不就是富贵之家。我们能够解释清楚的事儿,偏你们弄得稀奇古怪的,动辄说看别人百年命数。太害人呀。”
罗德辩驳不能,就挽袖子:“这不露点干货,还真让你毁了我招牌。你过来,对,站到西面冲着太阳,别闭眼睛——好了,我看看你是个什么来历的。”
沈如是就站过去了,一点都不紧张。心里想,如果他真有点本事,看出来我是个女人怎么办?再一想,那就看出来呗。我又没做过坏事。女孩子有什么不好见人的。于是大大方方迎着他:“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