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挂念了。”杨艳看着眼前这位眉眼慈善的长者,又想到自己那个游子一般的师父,心中蓦然有些叹息。师父与师太……终究是错过了一生啊。也不知道师父午夜梦回,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
为了武学,云游天下,而师太,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用在等待,最终,师父回来了,她却再也不是那个满心满意都是他的女子了。在无尽的孤独中,她燃尽了自己所有的爱情,一颗心慢慢从鲜活到枯萎,再从枯萎到死寂。
听到心爱的女子喊他一声‘施主’,师父心中会是什么感觉?杨艳想了想,似乎师太的生辰就在这个月,不知那时师父可会来此。想见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一面十分不容易,杨艳想了想,竟然决定就在此处住下,等到师太生辰那日再做决定。正好与朱白水再切磋切磋,只怕日后他出了家,便再也不乐意与她动手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师太十分大方地笑道:“白水那孩子在后山呢,你自行去找他就好。”师太虽然是方外之人,却并不赞同人人都把出家当做避世的借口。大约是身为出家人才更清楚知道这之间的清苦与孤独,师太竟是想要杨艳去劝一劝他。
杨艳行了个礼,便带着杏儿往后山去。峨眉后山,山清水秀,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杨艳并未特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她还在百米开外,朱白水便往她这边瞧来。见是她,脸上立即挂起清雅的笑容。
“艳儿,是你啊。”朱白水为人淡漠,却并不在乎这些细节。只要他觉得顺口,便随意称呼。杨艳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称呼特地去纠正他,两人便‘白水’、‘艳儿’地叫上了。
“朱公子。”杏儿先开口叫道。
朱白水朝她点了点头,便立即看向杨艳:“你怎么来了?我道你起码得过几年才会来瞧我。”
大约是因为身处峨眉,杨艳本就心情放松,又见朱白水目光清澈,便也不似对着外人似的端着架子,嘴角噙笑得看着他:“我收到你的信,心里便一直想要来瞧瞧你。前些日子在金陵,暂且又不想回滨州,便往峨眉来了。”
朱白水弯眉一笑,端的是公子如玉,瞧了她额上略有些汗意,便拉着她往那草庐去:“我也一直想去瞧瞧你,只怕日后剃了度就不方便。”
“你真想着出家?”杏儿自个儿玩去了,屋里就他们两人,杨艳斟酌了良久,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朱白水苦笑一声:“出家又如何?不出家又如何?反正不过几十个春秋,来来去去快得很。”
杨艳蹙了眉,不赞同道:“这人生苦短是不假,若是这般消极,恐也不美。”
“艳儿啊。”朱白水忽然握着她的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另一只手却来抚她的脸颊,动作虽无礼,目光却毫无亵渎之意,杨艳刚要抽手,见他和瑞儿一般无二的笑容,又生生停住。
“如果我娘亲要我娶的人是你,该有多好啊。”
杨艳看着他惊澜无波的瞳眸,不由错愕。莫不是他出家只是为了逃亲?这个理由和她之前所想的那些相比,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些。她之前前前后后想了恁个多,莫不是都是高看他了?
朱白水收回手,目光自她脸上移向窗外,复又沉沉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的话,我不能不听,可是我内心深处又实在不愿意遵循。”
这点杨艳确实清楚。光看朱白水随母亲姓朱就该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朱夫人当年也是武林一美,只是不知何时,她消失了五年,回来的时候就带着朱白水这个儿子。朱白水七岁便上了峨眉,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是个孝子,母亲的意愿与他的内心违背,他痛苦,却无法对母亲说一个‘不’字,最后竟然就想到了出家。
“你母亲要你娶的,是哪家的小姐?”杨艳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语气依旧淡然,却有着她独有的关心。若是她有法子,便帮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