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似是又累了,迷蒙着又合眼躺倒了榻上。静娴为清桦找来薄被盖上,看着弟弟睡梦中圆润的面庞,便又微微笑着,小声开口:“桦儿莫怕,姐姐会治好你的。”
时光荏苒,如今满京里的豪门大家里都已知道了永安齐府里有一位痴傻的小少爷,这事除了茶余饭后偶尔被人谈起,叹息一番,便早已被人习惯,不再算是新鲜事。
而永安侯府里,现夫人怀胎十月,两年前产下麟儿,候爷很是欢喜,满府下人皆赏了一月的例钱,这样的喜事终是一扫府里原先低迷的气氛,上行下效,渐渐大伙的话题都转到这新出的小少爷身上,原先的小候爷反而沉寂了下去,便连小候爷这称呼都渐渐改成了大少爷,毕竟按如今这样子,这侯府谁是下一任的候爷都很难说,若为此得罪了夫人才是不值当。
不过新夫人贤惠,并未因此慢待了先夫人的一双子女,大小姐大少爷衣食用物皆是上好的,不仅给大小姐请的教养嬷嬷是盛京里有名,便是教小姐圣贤书的夫子都本是国子监教授,莫说只是教闺阁姑娘,旁的人家便是教导要考仕途的少爷都足足够了。这般作为自是为何氏赢得一片的好名声,于是满京便有了果然诗书传家的清寒之门才能教养出这般贤惠的女儿的传言,你瞧永安候府的两位夫人,便都是出自国子监祭酒何大人府上,先夫人莫说,便只是如今这位庶出的继夫人都这般识大体。如此一来二去,甚至出了世家择媳不选高门偏偏往那清贵的府里寻的事,不过这倒是后话了。
此时侯府里,新夫人请来的年过花甲的夫子正一脸满意的抚须而笑:“孺子可教也!”
“哪里,是先生教导有方。”静娴敛襟为礼,很是恭敬。
夫子更是满意,不过片刻想到了什么又惋惜的长叹一声:“只可惜……罢了,女儿家还是多学些女四书才是正事,这些圣贤之语,浅浅读些正正心性也就罢了!”
静娴低眉敛母的答应着:“先生说得是。”
夫子叹息着去了,心中不停感慨,如此聪慧又识礼的学生确是少见的很,只可惜,为何就偏偏是一女子!无法入仕便也无法为他这位启蒙之师扬名,堪称一大憾事!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静娴目送着先生的出门,扭头看着书上的“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便忽地想起了昨晚系统讲过的“王权的过度集中是导致社会衰败腐朽的根源,而最恐怖的是他们不仅仅满足于统治肉体,还包括精神!”这般想着再看这圣贤之语便觉更是有趣,嘴角禁不住的挑起了嘲讽的笑容。
系统给出的书目确实神奇,虽然内容有些大逆但越是学下去便越觉博大精深,就这般,静娴在白日里从夫子嬷嬷那里学着圣人言女子训,夜间在系统上学着帝王之术女子自强,这两种几乎完全背道而驰的教程,最初的迷茫过后静娴已能很好的适应,且两相印证之下反而懂得更是深刻。
这两年下来,不但书目,便是那些诡异的符号在书角上看久了都已能明白是一二三四的含义,考试后她也发现,这几门书目虽说深奥,但若是只想通过也很简单,不求甚解大致的背下来,就能六十以上,但若想达到优秀就极不容易,即便是夜夜苦读静娴如今也只有《资治通鉴》与《帝王学》的考试成绩达到了优异,一来是因为不懂得可以小心些请教夫子,二来这两本书不像其它的写的那般怪异,更好接受一些。
绿茗在旁收拾好了书本笔墨,抬头便看见了小姐这笑容,一愣开口:“小姐?”
静娴看她一眼,收了笑容,轻声说道:“走吧,去看看桦儿。”
清桦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如今已五岁了,可年岁越大却越显出了与正常孩子的不同,虽五官清敏俊秀,但目光呆滞,说话都依然不甚流利,更莫提其它,只是一如既往的爱缠着姐姐,见着静娴便很是高兴,旁人喂起来绝对不吃的苦药,若是姐姐劝着便也能勉强咽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