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够坦然道出,不再介怀,有人却闭塞心房,受其烂在心底也不肯吐露半分。
而他知道,自己就是属于后者那种。
“云莫深,你倒是敢讲,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胆子敢做了,今日我们三人私自出宫,并且还来参与这‘女儿节’活动,若被有心人报之回禀传入陛下耳中,我们三人将会面临什么下场,你可想过?”雪无色无聊地弹了弹修剪成月芽般整齐的指甲,漫不给心道。
云莫深笑意微滞,不过那也仅是一瞬间罢了,他掀起双唇,眼眸深沉。
“大不了,也只是一死!”
“真的只是一死就能解决的问题吗?”一道冰冷的寒芒闪过雪无色的眼底。
云莫深蹙眉,转身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不是一死,而是群死,你是想跟我讲这个吧?”
“你倒是个明白人,你死了不过就是烂命一条,可惜那些受你连累的族人,死得可叫个冤,明明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偏偏被你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拖下水,呵呵~”雪无色似在讲一个笑话,双睫微眯,桃花瓣一样艳丽的双唇讥笑起来。
想到他也是一个庶皇子,此话若来其它两人的侧目,他的这一番话,让他们怀疑他究竟是在说云莫深,还是他自己?
“不会有人去告状的,莲谨之跟华容不会管这种闲事的,至于其它人自然也懂得这几天,是绝对不能够去招惹永乐帝的。”秦舞阳抬眸,目光煁煁有神。
虽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女儿节”这日,永乐帝就会像魔障了一般,狂燥而暴戾,虽然平日里她杀人亦从不眨眼,可是至少还有理智在,懂得克制她的血性。
而偏偏在女儿节这日,她情绪一直会处于一种急燥而疯狂的状态,逮着人便是毫不留情地屠杀。
前年,就因为一个小太监奉茶时,稍微打洒了些茶水,她便丧心病狂地血洗了整个宫殿的人。
从此,大家对永乐帝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兢兢业业,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在她面前可谓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下一稍脑袋就会搬家。
可,他们哪里知道,根本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去告密了,因为当事人早已经在现场,将他们逮个正着。
槐树下,一串串似玉雕瑞雪的槐花垂落,花色洁白如玉,若人怜爱,渐渐亦有不少人漫步移进。
靳长恭看那艘彩船已经划过,便带着莲谨之走出槐树之下。
“……陛下。”莲谨之不懂靳长恭为何要避开秦舞阳他们,但他却不能询问。
“皇宫不是牢笼,他们亦不是囚犯,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寡人就当今日从末看见过他们,只要他们懂得分寸,寡人不会太苛刻的。”靳长恭一眼就看穿莲谨之的想法,朝他眨了眨眼睛。
呃?莲谨之此刻有些懵了,他发现自她离京直到再度回来,他对她的认识更加无法定义,她所说的话,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让他越来越无法捉摸,这让他更加难以适应,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是。
“陛下,朝廷……”实在不懂怎么接下她的话茬,他只有询例汇报一些政事于她。
看他那副拘束不自在的模样,靳长恭觉得莲谨之比她想像之中要来得简单,她理解他面对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还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够做到不怨、不恨、不逃、不避。
所以,从另一方向来看,莲谨之的心性的确像池中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般令人心折气息的男人,她觉得值得深交。
“谨之,现在我跟你并不是在宫中,正事稍后再说吧,我们来聊一聊私事。”清越的嗓音,在一片繁闹的景色中,越发清晰动人,扣人心弦。
莲谨之缄默,他又不懂该怎么回应她的问题。
靳长恭竖起三根手指,笑道:“我允许你随意问我三个问题,然后我再反问你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