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流尽,红日天青。
冬日下了半夜的雪,等他们睁开眼睛,千年青松已不见针叶,雾凇如梨花满枝,分外美丽。
“哥,我这脑子咋昏昏沉沉的?”
岳二炮从火炕上爬起来,揉着脑瓜子。
岳观潮穿上衣服,一脚蹬进毛靴:
“你吃了不熟的仙手菇给放倒了呗,昨晚上可是嚷嚷着要跳井,幸亏鱼伯有催吐汤药,要不然你可得迷糊一阵子。”
“跳井?那不能够吧。”
岳二炮支起身子瞪大眼珠,一幅不信的脸色:
“咋可能,我记得我昨晚上我正搁那串串子呢,院子水井边好像坐了个穿白衣的女孩,我还想着问问她哭啥,没成想一靠近井,就啥也不知道了,只想去井底捞那个镜子。”
这话,说得岳观潮怔住,愣在原地。
他早知道二炮中了毒,却不知道中毒后看见的竟然跟鬼故事描述相符,如此一来,对井口的那面照水辟邪镜,又多了一丝好奇。
兄弟二人出了西厢,老伯早在庙堂临时搭了桌案,上面摆着肉包油饼、米粥汤羹,不过一会儿他功夫,宋思媛他们陆续打着哈欠,跨进堂里吃早食。
这些东西都是鱼伯自己做的,看着确实卖相不佳,但尝起来味道却不差,山野肉香菜鲜,米粥粘稠,喝着粮香浓厚,口舌生津。
岳观潮趁着吃早食的时候,跟鱼老汉说出自己想下井探查的情况,不出意料,这老头子果然很抗拒。
“哎呀,你们年轻娃就是心大,这可是蛟龙爷的庙,万一你们触怒了神灵,那可怎么好。”
鱼老汉放下碗筷,用兜里手卷抹了把嘴,赶紧跪在蛟龙爷神像前,对着那蛇头皇帝不断磕头。
嘴里嘀咕祷告的样子,比谁都要诚心。
“鱼伯,我们去下井,这可不是触怒蛟龙爷,说不定蛟龙爷还特高兴。”
岳观潮的话,让鱼伯皱眉狐疑:
“后生,小老是老,但不是痴傻,你们都下万岁井了,蛟龙爷还咋高兴。”
鱼伯还以为岳观潮诓他,摇了摇头。
“别的就不说了,鱼伯你难道就不想找回蛟龙爷手里缺失的东西?”
“缺失的东西?”
不光鱼老汉转过身,连其他同伴也停止大吃大嚼看向他。
待所有人目光都集在身上,岳观潮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往下忽悠:
“你们看蛟龙爷双手揣着的东西?”
岳观潮还是决定先告诉鱼伯蛟龙爷塑像的蹊跷。
“蛟龙爷手上端着的东西,应该不是一块都雕不平整的木笏,对吧。”
岳观潮这句话,把众人目光吸引到蛟龙爷身上。
那腐朽笏板显得尤为突兀,根本跟漆彩神像不搭,像是硬生生塞进手里,线条分外僵硬。
猫爷摸着山羊胡,已经看出蛟龙爷双手托举的另有神物,他眼珠一转发觉可能跟陵墓有关,眯起眼睛决定做个捧哏儿,跟岳兄弟唱一处双簧。
“哎呀,这可不得了。”
猫爷一惊一乍走到鱼老汉身边。
“鱼老哥,蛟龙王可是水族霸主,他的庙宇对照的可是人间帝王,手拿的应该是金玉笏,可不是这块糟木头啊。”
“这……你们咋知道?”
鱼老汉明显知道内情,他的脸色震惊又狐疑,像是在看江湖骗子。
“鱼老哥,我走江湖多年,对于庙里的风水还是有研究的,我猜蛟龙爷手里的东西丢了,对吧!”
猫爷行走江湖多年,又是长白县附近的古玩大家,什么奸诈凶徒、热诚赤子都接触过,忽悠守庙的迷信老头子,自然是信手拈来。
“哎呀,哎呀,这可大大不妙啊~”
猫爷手背拍地啪啪响,摇头晃脑的样子,好似庙里有大难。
鱼老汉被他们一吓,果然上钩:“咋?”
“笏板代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