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鸿听完宋思媛的说法,叹了口气,像是在埋怨她没听懂自己话中意思:
“思媛啊,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那些人都是大人物,你是想给你宋家树敌?”
“易伯伯和你父母都是校友,也是挚友,无论处于公事还是私情,我都必须把某些真相告诉你。”
说起这一点,易江鸿起身拉起身后的百叶窗,方才还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此刻完全沉溺黑暗,唯有一盏台灯照亮桌案。
宋思媛发现,易江鸿的脸隐匿于台灯后,儒雅的外表下,明显掩藏着更神秘的灵魂。
“易伯伯,你到底想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易江鸿在黑暗中徐徐说道:
“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这种事关前朝的爆炸性新闻,都会事先跟业内通气,要么同时跟进,要么就独家发表,但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你以为你伯伯我是怕死吗?”
宋思媛彻底被他的话吸引,漆黑眼珠倒影灯火,求知光芒隐隐闪动!
易江鸿摇摇头:
“我在启民文社的茶话会跟同行提过一嘴,但同行们明显不太愿意蹚浑水,如果只是关外民报也就算了,连西方的《远东公报》都不打算跟进,这说明唐殿戎事件玄乎得很,不只牵涉前朝那么简单。”
“后来,有明眼人提点我,我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易江鸿呼吸变得急促似乎很紧张,小心翼翼跟宋思媛解释自己的猜测:
“这种有爆点的新闻,依各大报刊调性总会跟进,如果他们明确拒绝,只有两种可能的情况!”
“一,有人已经通过各种关系,向各大成规模的报社杂志社施压,他们为了报社安全,选择妥协不跟进。二,这巫棺镇毕竟事涉前朝秘辛,若有哪位大人物对当今报业还有影响力,可能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易伯伯言尽于此,这些情况都有可能,若我们一意孤行发唐殿戎的新闻,报社能不能开下去都是问题。”
事已至此,宋思媛已经明白易江鸿的真实想法,看来他是确定要取消唐殿戎新闻的专题。
“这几天,你就回去调整调整心情,也许过段时间,就有更大新闻等着你。”
宋思媛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打开办公室门走出去,岳观潮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转机很小,大概板上钉钉了。
“我们走吧~”
回到车上,岳观潮还是要问清楚:“宋小姐,唐殿戎的新闻,看你的脸色估摸发不成了吧。”
宋思媛点点头,回头看向他们两个:
“易伯伯说推进唐殿戎专题有阻力,恐怕是有人在背地里阻碍咱们,我只是不知道,一个消失二十几年的土匪,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去影响当今的报业?”
这个问题,宋思媛想不明白,岳氏兄弟更是满头雾水。
“走吧,我们先回宋宅,等明天再去福棠班。”
一路上,宋思媛始终闷闷不乐,等回到宋宅,带着岳观潮他们走进书房,
宋伯见他们回来,老远就招呼过去。
“小姐,替我们看着戏班子的人来回话儿了?”
“怎么这时候回话?我不是让他们在福棠院看着吗!”
宋思媛点点头:“算了,来都来了,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院外步履哒哒,一个穿着黑衣马褂的壮汉,围着黑面巾跨进门槛,一看到宋思媛立马拱手抱拳:
“大小姐,情况有变!”
“福棠院贤老板唱完一折戏,跟着班主楼温良出了戏班子,我们的人跟戏院杂役打听了,好像是去津门了。”
宋思媛听见这话,瘫坐在椅子上:
“我早就知道她们有津门的行程,听市面上说要去津门拍一部戏曲电影,但不是在后天吗,怎么提前那么早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