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茉闻言,冷笑道:“我那母亲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只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既然都不能确定我是谁的孩子,何必当初不喝一碗堕胎药呢?”
百里青淡淡地道:“你父亲和皇帝陛下都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蓝翎已经决定永不入红尘,所以他们也都在你身上存了一丝希望,希望你能将你母亲引出来,加上谁也不确定你是否自己的骨血,于是……。”
“于是便所幸眼不见为净是么?”西凉茉眼里满是讥讽,随后看向百里青:“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母亲的要求保住靖国公府,她的话对你很重要很重要?”
百里青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发丝,悠悠地道:“因为很久以前,为师曾经欠了蓝大元帅一个人情,何况就如你所说,虽然皇帝陛下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野心勃勃而颇具头脑的皇帝陛下了,但是他的多疑的性子是没有变过的,当年为师需要你父亲这个挡箭牌,如今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也一样在某些时候会需要用到为师,这就是所谓的制衡之术。”
“是么,这么简单?”西凉茉唇角勾起讥讽地弧度,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用一双粉臂却环上他的肩头,用尖利的小犬齿咬住他的唇道:“说不要脸,徒儿怎么及得上师傅的千分之一,但徒儿也很好奇,如师傅这般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人,到底想要徒儿答应你什么条件?”
她倒是要听听这只霸道又不知羞耻的千年老妖想要什么条件。
百里青并不拒绝她的自动送上门,启唇含住她的使坏的嘴儿,低声轻笑:“你迟早会知道的,和为师做交易,你自然不会亏的。”
不亏才怪,被你这老狐狸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原来枕边人不是太监。
西凉茉暗自腹诽。
“怎么,不敢应么?”百里青一边沿着她细腻的颈项轻吻,一边用悦耳却阴魅的声音在她耳边诱惑而挑衅地道。
西凉茉只觉得颈项间的那股子酥麻犹如虫蚁一路轻爬,她捏紧了他的肩头,嗤笑:“师傅,你这激将法也未免太不入流了,不过,徒儿答应你也就是了。”
答应他未尝不可,如今京中形式复杂,尚且需要他的势力来平复风波,并且,她很快就要寻机出京,再次前往边境去寻那只部队。
百里青抬头,诱惑地再次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不入流也没关系,你这小鱼儿不是上钩了么?”
“是啊,上钩,愿者上钩。”西凉茉似真似乎假地在他唇间轻语,双臂搂紧了他的肩,奉上自己的温柔香吻。
愿者上钩,且看谁能上了谁的勾。
她若要一个人,必定是全身心的归她所有,她想要他,可他实在太强大,强大到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不需要一个能操纵自己生死的伴侣,也不需要一个随手就能决定自己生死荣辱的情人。
那是帝王对宠妃的宠爱,而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平等的相知相伴。
她所需要的是,能肩并肩,站在无数凌厉风霜间,依旧可以不离不弃,一同面对和承担的人生所有的悲喜的人。
一个没有自己存在价值、或者说存在价值只在繁衍血脉、承宠君恩的女子,是随时可以被更年轻美貌的女子顶替的。
西凉茉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爱能够维持一生,能够维持一生而如磐石一般的情感,必定是建立在爱人与同伴知己两重关系之上。
许久之后,她一身华衣,手握长剑站在权利的顶端之上俯瞰众生的时候,有人问她,你如此汲汲营营地追求着权力之路,失却了女子的单纯娇柔,就不怕他猜你、忌你、见疑于你么?
她只是微微一笑:“君与吾本就是死敌,何惧之有?”
他们本来就是敌人,斗情、斗爱、斗手段,却谁也离不开谁,只因为他和她都明白除了对方,这个世界上没有更了解自己的人,太过相似的人总会有一些尖利的刺会在彼此身上留下痕迹,割破肌肤,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