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不过了,皇帝铁青的面色登时狰狞起来,大步往内室去。
“爱郎……好郎君……轻点……”
里面还在不停传出女人的娇声浪语来,皇帝一把扯下织锦绵帘,伴着撕拉一声响,那薄棉帘子掉落下来,外室的光线也同时弥漫了进去,皇帝一眼便瞧见了半掩的床幔后一对交缠的身影,那男人正骑在女人身上疯狂地驰骋着。他闻声回过头来,纵然光线黯淡,皇帝仍旧一眼认出那正是东平侯陈志成无疑,他登时一口气堵在胸口,瞠目欲裂地急喘起来。
陈志成瞧清皇帝,他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来,接着才惊慌失措地从左丽晶身上跳起来,连滚带跌地下了床,一脸惊恐和害怕,诧异和无措地瞧着皇帝。
而他此刻浑身光裸,已足以皇帝将他和寻常男人一般无二的下身瞧个清楚。他见皇帝目光盯向他的腿间,这才似惊悟过来,回身忙胡乱地扯了被子下来裹着身子,这一扯,倒是令床上躺着的左丽晶赤条条的身子也暴露了出来。
左丽晶本是怕皇帝瞧见她的残腿倒胃口,害怕失宠,这才令云嬷嬷弄灭了内室所有的灯,见“皇帝”当真来了,她便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于他,屋中光线本就不足,而“皇帝”爬上床又扯下了一边儿床幔,她便更瞧不清他的模样,他偏又不说话,上床后一双手便不规矩地摸了进来。
她本便恐皇帝发现她的不妥来而紧张着,加之方才她在屋中将外头动静听的清楚,云嬷嬷分明还给皇上请安了,她自也不会有疑,而东平侯又刻意不叫她乱摸乱动,多瞧他的脸,她便更察觉不出皇帝的不妥来了。
此刻她正飘飘然沉浸在重获圣宠和的双重幸福中,屋中猛然传来裂帛声,身上的“皇帝”更是突然停了动作跳下床去,她这才悠悠转转地慢慢醒过神来,本能地抬起身子去看,迎上的正是皇帝射过来的如猝了剧毒一样的眼睛。
她和云嬷嬷一样,一时根本就弄不清发生了什么,甚至此刻她的脸上,眉宇间都还透着妩媚之色,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突然瞪了眼,丽眸惊恐地瞪向跳下床的男人。
恰此刻东平侯转身来扯被子掩盖身体,她得以将他近在咫尺的面孔看清楚,瞬间她面色大变,几乎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却也是此时,身上被子被撤去,她赤条条的身子暴露出来,其上吻痕遍及,她的手还因方才的迷情停驻在自己的胸上,那躺着承欢的姿态简直叫人瞧一眼都替她脸红,替她羞耻,而那股欢爱的靡暖气味也似随着被子扯开,快速地在屋中传散开来。
皇帝此刻已分不清是何种感受了,他是九五之尊,他痛恨被人左右,因此他对皇后生不出感情来,将肃国公视为眼中钉,然而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捧在手心中珍爱之人竟更加可恶,竟然一直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现在恨不能上前一刀刀割烂左丽晶那张脸,那副身子,他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也不能解他心头一半恨意!
被他嗜血的目光盯着,左丽晶骤然回过神来,她的脸自柔红一下子蜕变惨白,她尖叫一声跳下床来,踢打着东平侯,道:“你竟敢算计于我,你这敢死的废物!”
她踢打着,撕扯着东平侯的头发,东平侯却满脸痛心地落泪拉她,道:“别演戏了,反正都是一死,我们夫妻总算能死在一起了,和我一起死你不高兴吗?”
听东平侯说出这样的话来,见他竟泪水横流地用一双深情万分的眼睛瞧着她,左丽晶愣住,转瞬又满脸阴鸷地怒吼着,“你在说什么!?你这畜生!”
皇帝见她又发疯装傻,却再也看不下去了,怒声喝道:“够了!”
左丽晶一僵,她此刻已完全没了方寸,只知道她要解释,只怕此刻她再不申冤便再没机会了,故而她回头便也不顾皇帝的面色冲向他,口中喊着:“三郎,我以为他是皇上你,这才会和他……我是被陷害的,是被他强迫陷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