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却摇头,道:“嬷嬷误会了,倒不用特意照顾,不过是令嬷嬷暗中留意下,莫叫几位姑娘受了委屈,有什么特殊举动,或是和外府人有什么人情来往便和我说一声,也好叫我不至于有心照看她们却不知她们需要什么罢了。”
锦瑟这意思竟是真不想那几位姑娘受欺负,却也是恐那几位姑娘不老实,只令她暗中留意下几人罢了,并非是要寻几人的麻烦。宋嬷嬷闻言心知误会了,便忙堆了一脸笑,道:“她们能碰上王妃这样的主母已是修福了,又怎会受人欺负,奴婢领命,奴婢这便去准备下明日好叫她们随王妃一同去东平侯府观礼。”
☆、二百一三章
翌日锦瑟到东平侯府时,侯府门前已车水马龙,贺客如云,锦瑟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府门口迎客的东平侯,他今日穿着一件紫红箭袖金线暗纹的武士袍,喜庆的颜色将他一张脸上堆满的笑意映衬的更见欢悦,腰杆挺直,和贺客们说笑之间,声洪如钟,整个人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东平侯如今已知命,才得此一女,也难怪要高兴成这般。”宋尚宫扶着锦瑟下了马车,瞧着东平侯笑着道。
锦瑟闻言亦瞧了眼那边,恰侯府的管事禀了东平侯武英王妃已到,东平侯瞧过来忙匆匆下了台阶亲来迎接。待他行了礼,锦瑟方笑着抬手,道:“东平侯不必拘礼,请起。”
东平侯起身,却道:“王妃能亲自来观小女的洗三礼,真是叫鄙府蓬荜生辉啊。”
锦瑟却笑道:“侯爷折杀本妃了,侯爷和夫人喜得千金,若非皇后娘娘凤体微恙,太子妃殿下要亲躬照料,母后和太子妃皆是要亲自来贺的。此番便只能由本妃代为恭贺了……”
东平侯闻言忙诚惶诚恐地道:“臣惶恐,实不敢劳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亲临。”
锦瑟却道:“东平侯严重了,东平侯府为燕国立下不少赫赫战功,几位侯爷为朝廷鞠躬尽瘁,皆乃忠勇之士,尤其是侯爷祖父英国公,沙谷口一战以少胜多,荡气回肠,救驾之功,无人可及,受封英国公,以示恩泽,当真是公卿之表率。夫人若能诞下小公子,必定也会能成为英国公那样的朝廷栋梁之才,只可惜……”
东平侯闻言却是一笑,挥手道:“夫人生下小女已是劳苦功高,凶险万分,已令下臣感激不尽,心满意足,且心惊胆颤,委实不敢再令夫人受苦。下臣已决定自族中过继一子以承侯府血脉,即便是过继之子,下臣也必会教他忠勇仁义,令他不负朝廷厚待,为国效劳的。”
锦瑟见此,笑着点头,道:“东平侯和夫人鹣鲽情深,实在令本妃动容,侯爷能这般想便对了,倒是本妃狭隘了。今日贺客如云,侯爷不必顾念本妃,本妃自往后宅便是,侯爷且去迎客吧。”
东平侯这才应了,躬身退了两步转身而去,锦瑟却瞧着他的背影悄然轻勾唇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来。
两盏茶后,锦瑟见到了东平侯夫人时,她正躺在月子房的拔步床中,戴着家常的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一件极娇嫩的桃红色撒花袄,外头还披着件石青刻丝的灰鼠披风,面色虽稍显苍白,尚未恢复元气,但这通身的艳色打扮倒将人衬得颇为娇柔妩媚,头次在街上偶遇她,因不知她的实际年纪,锦瑟倒不觉如何,今次因知晓她实已年过四十,再瞧这张年轻的脸,便有一股违和感油然而生。
姚礼赫那冰莲姨娘原是窑子中的姑娘,年纪轻轻便常用那驻颜的膏药,致使受孕艰难,这才用腹中胎儿为饵去谋害吴氏,托这冰莲的福,锦瑟彼时是曾特意翻找医书,细究过那些所谓的驻颜良方的,一般的方子多以滋阴养生为主,这类方子极为温和,常常服用,倒是可以起到美肌养颜之功效,也能稍稍减缓女子衰老之态,可却万不会有东平侯夫人这般奇效。
除此,倒也有能强势阻碍衰老的所谓良方,可这类方子多用虎狼之药,因药理便有违理人和,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