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即便这回孩子无缘去了,养好身子,明年再怀上一个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折腾坏了身子以后才有你哭的。”
廖敏将汤碗递给身边嬷嬷,冲胡氏乖巧地点头笑了下。锦瑟坐在一边的锦墩上见廖敏笑容苦涩,一双眼睛也因消瘦而显得愈大,原本莹润的银盘脸,此刻已尖削地厉害。这么闷的屋子,她已浮了一头细密的汗水,她却还盖着厚厚的锦被,虚弱的厉害,锦瑟心中便是一痛。
廖敏嫁过来近三年,好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又是嫡长子,原便极为珍视,岂知……孩子都已成型了,竟生生落了,此事搁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这一个月来,她镇日的以泪洗面,身子迅速消弱,也便是前日闫峻回府,规劝了她两日,她才精神一些。
念着廖敏落胎的原因,锦瑟心中难免生愧,道:“二姐姐快些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二姐姐发落我呢,若非我……”
锦瑟话未说完,廖敏便向她伸出手来,锦瑟忙起身将手递给她,任她握住,便见她轻笑着道:“微微这话我不爱听,二姐姐非是那不讲道理的,你在江州帮助那些难民百姓是给廖家积福,二姐姐岂会因你做了好事而见怪于你?!何况,此事你早写了信回来,也是祖父允了的,更有,当日若非你扑在我身上替我承受了两脚,只怕此刻我连命都没了。我这场祸事,冤有头债有主,若非小人加害,岂会如此?!她便是要趁着王爷和夫君都不在府中,才瞅准时机对我下手的,即便没有江州之事,她也会用别的法子,寻别的手段加害于我,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怨我,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不如她阴狠,防范不够,才落得如此。如今即便她为我那可怜的孩儿偿了命,也是无用了,我真悔不当初,若是早先我能狠一些,不折手段一些,兴许那孩子便不会……”
廖敏说着已面色悲愤,又哽咽了起来。廖敏口中的她却说的是江淮王妃,这几年,江淮王府内宅争斗不断,廖敏和江淮王妃各有胜负,而此次明孝帝会不顾众议突然对廖府发难,也皆是拜江淮王妃所赐。实是江淮王妃从中作梗,令刘婉璧给明孝帝吹了枕边风,廖家方有此劫。而当日明孝帝分明下旨令禁卫军抓廖家几位老爷入狱待审,廖敏得到的消息却是皇上下令即刻斩杀廖家老爷,抄家流放。
听到这样的假消息,廖敏哪里还能在府中呆得住,这才匆匆赶去了廖府,而禁卫军中江淮王妃也早安排了人,只等廖敏一到便趁乱对她下手,最好能打得她难产死在廖府中。./廖敏一死,闫峻也必定大受打击,等到江淮王和闫峻回来,她也早便将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就算闫峻有所怀疑,也必定找不到实证,只能恨皇帝,怪禁卫军,这江淮王府便又是她的天下了。江淮王妃养尊处优,整日都生活在歌舞升平的京城,她又是宗师女,有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只以为朱姓王朝将永垂不朽,从来就没想到大锦会亡国,更没想到闫峻会因明孝帝最终的所作所为彻底寒心而归顺燕国,如今江淮王的水师大军在战败的情况下也已归降,闫峻和闫国安几乎同时回京,江淮王妃岂能不慌神?
大锦没了,她这个魏王庶女便也没了尊贵的身份,相反,还成了碍眼的存在,这时候若是她对廖敏的所作所为再出了纰漏被挖出来,后果可想而知啊。
而显然,老天并没有听到江淮王妃的祈祷,今日除了胡氏和锦瑟来了江淮王府之外,廖二老爷和三老爷也到了,正是为给廖敏撑腰,欲向江淮王讨个公道而来,只因完颜宗泽的人审问了婉贵妃宫中太监,那太监招认了明孝帝突然治罪廖府的原因,将江淮王妃给供了出来。
却原来,柔雅郡主所嫁的安南伯世子和刘婉璧的哥哥南郡王是狐朋狗友,此事江淮王妃是令女婿走了南郡王的门路,这才令刘婉璧给明孝帝吹了枕边风。
昨日完颜宗泽的人将太监送到了廖府,今日廖家两位老爷便带着人过来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