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吴氏的话,可就有些不妥当了。
吴氏闻言一愣,总觉几日锦瑟有点说不出的不同来,可细瞧细想却又觉是自己多心,她也知说错了话,要坏事,正瞧着万氏想补救两句,那边万氏却已擦干了泪,笑着冲郭氏道:“老太太莫怪,是我一事忘情失仪了。”
郭氏忙笑着道:“四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得夫人如此看待。”
“早便听锦瑟说夫人最是慈爱仁善,对她也如同亲出,今儿我可算是见着了。”吴氏也忙笑着道。
万氏尚未吭声,锦瑟已是忍不住将帕子压在嘴边低低地压抑地咳了两声,万氏便忙将她拉在身边,细细打量,满脸忧色地道:“怎瞧着面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锦瑟见众人目光皆望了过来,便羞涩地低了头,回道:“前两日刚病了一场,累的老太太和婶娘为我担忧操劳,今儿早上方清醒过来,却是又叫远道而来,本便受了奔波之苦的姨母也跟着担心,是锦瑟不争气。”言罢,犹且歉意地瞧了瞧身旁的吴氏。
她一言,郭氏便忙道:“这是个纯孝的孩子,在床上昏昏沉沉三日,今儿一早刚醒便惦记着过来于我拜寿。”
万氏自免不了细细问了锦瑟如何病的,都吃了什么药,今日起来又吃用了些什么诸如此类,众人瞧着两人紧握的手,不觉感叹声一片。有赞锦瑟不愧是首辅之家的嫡孙女,至纯至孝,恭顺知礼,亦又赞着武安侯府不忘旧情,念着万氏宽仁慈善,叹着锦瑟好福气的。
锦瑟听在耳中,又瞧着万氏头上那一套红宝石的赤金头面,只觉着黄金赤澄流光,红宝石硕大闪亮,耀眼夺目,这般的富贵彰显,也难怪众人只叹她命好,一个破落户,竟得这样一门好亲事,确实值得感叹呢。
“这孩子就是太过纯孝了,今儿我再三嘱咐莫下床再落了病根,她却还是惦记着要给老太太拜寿……当日也是我这做婶娘的没尽到心,竟不防这孩子熬了一夜看那《草堂文集》,竟是伤了身子。”锦瑟正答着万氏的话,便听吴氏满脸歉疚地道。
锦瑟心中生寒,吴氏今儿可真是铁了心地要给她按上一个不懂事,不孝敬的名声呢。
不听婶娘话,非要下床,此其一不孝;带病前来拜寿,再惹的老太太等人为她担忧,其二不孝;眼见老太太寿辰将近,却还不顾念着些,熬夜看书,此其三不孝;若是今日再将病过给了老太太那就是罪过了。
加之前世,锦瑟可没忘记,吴氏就是这般给她硬生生按上了个清高自诩,持才傲物的名声,要知道这姑娘无才便是德,熬夜看书,看的又非《女戒》之类的书,这放在男儿身上值得称颂,放在姑娘身上却是大大的不妥了!
万氏本便瞧不上如今毫无依持的锦瑟,现下见她面带病色,体态羸弱,便更加不快,听了吴氏的话心下更加厌恶,早将当年两家的情分忘在了脑后,只一心惦记着儿子的前程。
她不觉微沉了脸,道:“这却是你的不对了,怎能熬夜看书呢,便是再喜欢那书,也得注意身子,这熬夜不仅伤眼更是伤身,再累的长辈担忧岂不还得担上个不孝?”
吴氏听万氏这般说,心头便是一喜,许多想法越发活泛起来。而锦瑟也连声称是,却又拧着帕子,不好意思地道:“实是那本《草堂文集》是祖父当年心心念念的,只无奈竟一直寻不到这孤本,如今大姐姐好容易帮我寻了来,想着当年祖父的遗憾,锦瑟便没忍住,只望着自己个儿读了,也能代替祖父一二……是锦瑟思虑欠妥当了。”
万氏闻言面上就是一阵动容,拉着锦瑟的手连声叹着好孩子,而那边自也引得众人又是一番夸赞和劝解。吴氏本见锦瑟竟出现在这里,已是大惊大气,如今预想的安排算计皆落到了空处,更是憋闷,她正动着心思,却闻万氏对锦瑟道。
“知道你大姐姐待你最好,姚大姑娘是哪位,快过来叫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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