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自知失了言,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丐儿心头如刺,疼痛之感,盖过了对未来的茫然和惶恐。
赵渊咳了一声,有几分老迈的问道:“是刚才你说的那位神医为她诊断的吗?还有没有别的太医再行确诊?”
赵迁想了想,如实答道:“没有,就那神医一个。但儿臣信得过,他的医术之高明,足以超过所有太医。”
赵渊“哦”了一声:“是吗?迁儿如此贬低宫中御医?”
“不瞒父皇……”赵迁指了指侧垂着脸的丐儿,笑道:“在这之前,她的身子十分虚弱,经常生病,我让颇负盛名的陈太医给她调理,一个月都没丝毫的转机,儿臣无奈之下,遍寻江湖郎中,儿臣也是懂得些医理的,终于遇到了吴神医,初次诊断一番,他就说出了症结之所在。儿臣甚为叹服,请至宫中,两三个月,他就把她调理好了,并且怀上了胎。”
赵渊持平的音调分不出褒贬悲喜,他道:“如此神医,不可多得。把他给我叫来。”
赵迁走出门,使眼色招呼道:“吴神医。”
南宫峙礼拜过。赵渊半晌都不说话,只深深打量他,突然一掌朝他胸口拍去。
“父皇,您作甚么!”赵迁大惊。
丐儿的心揪了起来,只见南宫峙礼踉跄几步,口吐鲜血,扶住门框。赵渊点点头道:“倒有几分功力,估计与迁儿不相上下吧。”
赵迁忙道:“在江湖上行医救人,若没半点功力支撑,怕是走不了多远吧。”
赵渊淡淡“嗯”了一声,对南宫峙礼道:“神医下去吧。”
丐儿心惊胆战,这赵渊最不经意的时刻,便能生发出无常来,确实叫人防不胜防。
不知南宫峙礼是无防呢,还是以平庸作对策?
赵渊瞅了一眼丐儿,又说话了:“这姑娘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神医是怎么来治的?现在痊愈了吗?为何怀胎那么久,都不能确诊?”
丐儿暗暗发慌,赵渊每句平淡之中带着关心的话,都深藏着锋刃,直中要害,挖起事情核心关键。
赵迁知道自己所说的每句话,父皇可能都会记在心上,彻查印证,尤其是关系到皇嗣的大事。不敢马虎,于是答道:“她以前救一个跳楼的女子,被压散了浑身的骨骼。有高人为她接了骨,又用内力支撑着她复原。但那股内力自此在她体内不灭,时而不时便出些问题。神医颇有些武功底子,是用针灸、佐以内息调整,才使得她的病情缓了些。如今怀了皇嗣,也只让神医看顾着,儿臣才能放心。”
赵渊不紧不慢地道:“想必曾经救她的那高人,身手是一顶一的了。”
赵迁不知该不该吐出东方爷,丐儿也捏了一把汗。
忽然丐儿手腕一麻,已被人擒了去,竟是赵渊!她的冷汗密密麻麻滚落下来,浸湿了后背。
赵渊静静把了一会,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最后也没看她,放开她的手腕,眼神犀利对赵迁道:“她体内的真气,从何而来?那位高人是她的什么人,为何肯把大部分甚至所有的功力输给她?”
丐儿的手,紧紧抓住了被子。
赵迁硬着头皮答道:“那位高人,是东方弟。东方弟救人于危难之中,后来喜欢上了她,由于他们的爱情不被宰相府接受,不得不分手了。在他们分手后,儿臣认识了她,她时常受这内力的折磨,怀上胎也就是四月那次,几乎要断气了,东方弟从郡城赶回来,把一身的内力全传给了她,保住了皇嗣的性命。东方弟却从此失去了武功。”
丐儿原本处于对赵渊的惧怕恐慌之中,听了赵迁的这段话,勾起心中情意,不禁泣不成声。
赵渊眼中的好奇与震撼,浓得化解不开,他一字一顿道:“你就是仁儿最爱的心上人?让他甘心情愿出家的那女子?”
李皇后也坐不住了,神色惊诧而复杂,看向丐儿。
赵渊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