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无表情站起来,默默走出院门,才道:“不必送了。吃完汤圆,你们早些睡吧。”
翌日十六,又逢东方爷带素蔻公主回宫之日。薛浅芜这次没去看热闹,中午时丫鬟们乱纷纷议论道:“听说东方爷劝公主在太后跟前尽孝心,一直要到二月二接她回去呢!皇上皇后夸东方爷仁孝,但是素蔻公主好像很不乐意……”
薛浅芜听得舒了一口气。素蔻公主在皇宫里,就意味着很少有机会黏着东方爷,薛浅芜就好受许多。很久未单独见面了,不知他的计划怎么样了。他送公主回宫,今天会来干霖院么?
带着几分希冀,薛浅芜梳了个端正发髻。为心爱男子而容,她是心甘情愿的。
盼到下午,没等到东方爷,倒是柳采娉带着众侍女来了,进门就亲热道:“太子忙碌,分不开身。那天晚上,太子口头说让丝栾侍寝,众姐妹们都在商量,如何把这事儿办体面了。偏偏逢年事多,才拖到了今天,总算忙出了个眉目,特意接了丝栾回前院去,和诸位姐妹一起住。”
丝栾听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后退两步,睁大眼问:“这是太子的旨意吗?”
柳采娉身侧丫鬟道:“这种小事,犯得着让太子亲自劳神吗?太子妃的意思,就是太子的旨意!”
丝栾拉紧了薛浅芜的手,不肯往前多迈一步。柳采娉拧起了眉头道:“怎么?莫非丝栾嫌弃众姐妹们粗拙,竟不肯搬过去住吗?”
丝栾整个抖在地上,颤着音道:“奴婢福薄,并未能亲身侍奉过太子!还是等真有侍寝了,再搬不迟!”
柳采娉的侍女“嗤”地笑了,鄙夷地道:“就你这不出众的模样,想着太子也不用你侍寝!你倒是能做梦,自个儿高估起自个儿了!也不找个臭水沟照照配不配!太子肯往干霖院来,多半是因为新奇这儿的环境!把你拉到前院,跟众位妃嫔一比,还不是排到天边去!”
丝栾咬紧了牙,泪窝在眼眶里,身子微微颤着,纤瘦指节握得发白。柳采娉轻轻呵斥那侍女道:“住口。”
第一七二章久别情更炽,恩爱无修饰
柳采娉捋了捋袖口上的雪狐毛,并未用正眼看丝栾,口中闲闲地道:“你的房间,与翠喜楼的李月裳毗邻。想着你们出身相近,性子又是很讨男人喜的,想必也能说得上话。”
丝栾的唇上,咬出了一道深深的齿印。在冬天惯有的阴霾低沉笼罩之下,看着有些干涸苍白。
薛浅芜明了。在丝栾心里,最介怀的大约就是出身了。拿她与青楼名妓比,该是怎样的耻辱。还没有挪过去,就羞于见人了,一旦搬离了干霖院,太子一次也不召她侍寝,这张脸该往何处摆放呢?就算拉下脸皮,不要脸了,如果没太子的宠爱,只怕死也不知怎么死的。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下人们,就能把她作践至死。
柳采娉的丫鬟看丝栾一动也不动,撇嘴笑道:“我还当是多高的恩宠呢,原来不过是仗着个荒院!打量着跟太子隐居村野、双宿双飞,是吗?太子妃为你打理的‘红粉馆’,可比这儿漂亮一百倍呢!还没进门,那香气就让人醉了。你住在那里边,还怕太子去得不勤?”
丝栾恭谨地道:“奴婢卑微,住不得太好的地方。多些太子妃的一片好意,还是留给后来的姐妹们吧。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太子对奴婢称不上喜爱,他只是看奴婢守在这森冷的鬼院,有些怜悯奴婢罢了。什么受宠,什么荣华富贵,奴婢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柳采娉温笑道:“那些姐妹们都像你这样,也能让我省些心了。”
旁边丫鬟朝丝栾啐一口,呸道:“只怕有些人面恭心不恭,以卑微的姿态示好,心里却不知在打什么算盘呢。”
柳采娉紧了紧眉道:“宫人表里不一的多了,谁又能扒开她们的心肠看看!”
那丫鬟道:“她说几句好听话儿,太子妃就任她住在这一方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