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苦。只是她的肚子微微凸起,衬在她窈窕柔弱的身骨上,显得非常惹眼。
“颜悔,来这边的石头上坐着歇歇。”男子说着便坐了下来,畅开怀抱,准备迎接有孕在身的娇妻入怀。
那位叫做颜悔的女子,仍是站着,嘴唇微启,痴痴说道:“你我流落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旷大这么清澈的湖泊,落瀑而成,温润绝俗而又波澜深藏。若是能得一叶孤舟,摆荡其上,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壑郎,你说是么?”
那被称作‘壑郎’的男子道:“你等我一会儿。”话音刚落,已走到湖边,抽出长剑,砍了一捆粗壮的竹子。劈劈削削,斫成长片;而后又斩来些柔软结实的细藤条,排列撮拢,不到一个时辰便制成了一床竹筏。他找来两根空心木当作船橹,交叉绑在竹筏两侧,放入湖去。
他纵身跃上竹筏,把岸边的妻子抱将过来。这时竹筏骤然下沉,他立即腾出出一只手来,撑起了橹。由于内力与轻功了得,这简陋竹筏在他的驾驭之下,居然回旋自如。
薛浅芜呆眼看着这幕,羡慕极了。
颜悔惊喜交织,倚在壑郎的臂弯之中,不时用莲足点水,像个顽皮的孩子。
忽然,大约因动了胎气的缘故,阵阵剧烈疼痛袭来,一开始时她想不动声色地强自忍住。忍了一会儿,却已是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不禁皱起眉头捂着了肚子。
壑郎大急:“你怎么了?”慌忙把竹筏向岸边渡去。
壑郎轻轻把她放到一块平坦大石上,双手抵着她的背部,源源用真气调理她的内息。她的脸色慢慢恢复过来,身子也有了热气。她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疑窦,又抿着嘴唇不知怎样开口。
壑郎却似把她的眼神理解成了嗔怪,温柔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对男女相爱,可是世俗不容他们,为了能够在一起,不得已四处流亡着,躲着追杀。在艰难的途中,他们恩爱如饮佳酿,她因怀孕引起行动不便时,心烦焦躁便埋怨他,嗔骂他不知检点与节制,好像她怀孕全是他的过错似的。他仔细想想也对,归根结源,自己确是致她怀孕的祸首。整颗心也就酥软了起来,总会刮着她的鼻尖问,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骂我呢?她都会掐他一把道,你莫非要我去怪别人不成?……”
听这番话,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应是他们自己了。然而颜悔陷入思索中,自顾出神,并没有睬壑郎。他讨了个没趣,用手掌抚摸着她的肚皮,像傻子一般呵呵讪笑道:“八个月了。”
“我感觉肚子里不是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很虚弱,却因突兀而显得分外清晰。
“你说什么?”壑郎听得糊涂。薛浅芜也晕菜了,这妻子真勇气,是在对丈夫坦白承认有外遇吗?但话也不该这样说啊。不是她的孩子,难道是代孕的不成?不会这么先进吧,薛浅芜忖思道,定是她混乱了,该如是道,她感觉肚子里不是壑郎的孩子才对啊。
“壑郎,你明明已听到了……”女子有些忧心地道:“我早感觉,肚子里这胎不像我的孩子。当然也就不是我们的孩子。早些年时,怀那几个孩子,从没哪个像这胎一般怪异。我感觉他们是我实实在在的血肉,连呼吸、灵魂、疼痛都是与我融汇在一起的。而这胎不同,已有许多次了,妊娠反应时是一种麻木的疼痛,钻心刻骨却又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他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仿佛是抹流浪的幽灵,害怕无处可归而拼命吸附到我体内的一样,又仿佛是我吃进肚去的一种东西,不属于我,亦不能被我消化与融合。”
壑郎听得惊心动魄,忙安慰道:“颜悔,你先睡上一会儿。大约是这些天来你太疲劳了。”
颜悔抬起美目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你不能体会那种陌生的感觉。或许,我仅是为这胎儿提供了一个成长的房子,他的血肉灵魂都不是你我赋予他的……壑郎,这个胎儿若是来到世上,不要承接着咱们孩子的排行给他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