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吸气,拼命的拿手背去抹,然而嘴唇都快咬破了,还是泄露出一两声哽咽。
掩饰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啊。
可为什么他可以在自己面前掩饰的这样好,这样绝情。如果不是掩饰,那么,他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她的目光在盈盈的泪眼中颤抖,也许是幻觉,陆铮居然转了回来。
他重新回到聂素问的面前,素问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看着他,就像电影里的画面,鸿蒙初辟,她终于得蒙圣眷。她期盼着从他口中能说出她期待已久的话。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你要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从没想过要眷养你,再把你丢弃,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早知你这么麻烦,就算你当日招惹我,我也不会理你。”
聂素问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眼中失了焦距,一片空白。
恍惚的盯着他。
“你忘了当初是你拿走我的酒,问我可不可以?你忘了是你自己主动爬上我的床?没见过像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这么多年,我在你身上花的钱和精力,也足够多了,你该满足了。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紧追不舍。你追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追到西藏来,你是脑子有毛病不是?你难道就没有自尊吗?自个儿巴巴的贴上来,是食髓知味了么?醒醒吧,聂素问,就算你不要我的钱,我也对你厌烦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欢上自己的金主!”
他几乎是激怒的。
那么的,口不择言。
每一个字,都咻咻的化成一道利箭,锋锐无比的穿过聂素问的心口。
她几乎能听见箭头穿过皮肉噗噗的声音,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而她无法反驳。
张着嘴,只能嗫嚅无声。
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当初是她误入酒吧,先招惹上他的。
也是她不耐烦的拉过他,在浴室里与他初尝禁果。
十八岁的她,没心没肺,以为自己心已经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也不会在乎了,原来她的心,还是热乎乎的,会流血,会痛,会为了一个人,千疮百孔,会难过的,无法呼吸。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重新体会到什么是幸福。她凉薄冷情,他用最无微不至的关怀暖热了她,她斩断情丝,他用三年的无声等待感动了她,她步履维艰,他用最沉默的方式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他慢慢的把无坚不摧的聂素问,变成了一个会任性,会撒娇,会依赖他的小女人。
那么多抵死缠绵的夜晚,她看着他的英俊睡颜,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聂素问的。
当时的自己,还是年轻气盛,太过自负了吧。
现在的她,一定令他非常的讨厌。
像个牛皮膏药似的,粘着他,怎么甩也甩不掉,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丢人她做什么,连自己都厌弃自己。
总是让他在战友面前丢脸,令他颜面扫地,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忌讳吧。
半夜不睡觉,厚颜无耻的跑到他的房间去,赶走他的室友,让他半夜起来给她打热水,洗脚……
一直都是她太过自作主张,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着。霸道的占据着他的全部空间,甚至知道他当兵可能会遇着藏族姑娘都会吃醋。
其实,早就惹人厌了吧。
聂素问这次是真的想嚎啕大哭了,痛恨自己做了这么多无法挽回的事,痛恨自己傻得无可救药。
抽气声越来越止不住,她用力的把两只手交叠,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皮肉陷入指缝中,她就泄愤般的咬住,几乎要窒息,才终于憋住了嚎啕大哭的冲动。
那股子无处发泄的痛苦,也憋了回去。
仿佛一股真实存在的气体,合着血,用尽全力的吞咽下去,那些懂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