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追问下去。指间的烟丝燃尽最后一丝火星,唯剩一缕青烟,素问惋惜的抖了抖烟灰,忽然肩头一颤,打了个喷嚏。
陆铮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去我那吧,明天我直接送你去现场。”
一个男人在深夜向一个女人发出邀请:去我那吧。实在太容易引人遐思。
不过这句话也点醒了素问,现在她是没资格在这伤春悲秋的,如果明天的大赛她落选,所有抱负都只是空谈。
素问坦然的把手放进他手心,跟着他起身。
陆铮就把车停在胡同口,上了车她就把脸转向窗外,歪着头靠在座椅里,一路上她都很安静,他一直疑惑她是不是睡着了,其实并没有。
开到东城区的一条老街时,素问忽然坐了起来,有点不置信的问:“你住这?”
她明明是见过陆家的大宅的,层层守卫,像古时候的皇宫。
“只是睡觉的地方。”他一边调头停车,一边解释。
他这样说,素问也不好问下去,刚下车还是有点冷的,她连打了两个喷嚏,把西装裹得更紧。
“上去吧。”他锁了车,走上来搂住她的肩。
是不太冷了,不过……
老旧的公寓楼处处泛着沉沉的阴暗气息,没有保洁,鞋底踏在水泥台阶上仿佛都能闻到灰尘的味道。上到四楼,陆铮拿出钥匙开门,老式的防盗门很不好开,还没等他打开,走廊上的声控灯就灭了,素问跺了一脚,那灯才重新亮起来。
他不该住在这种地方。
门嚓一声开了,他先进去开灯。素问跟在他后头,傻瓜一样站在门口。
小小的一室一厅,站在外头就可以一目了然。屋子里简陋得离谱,家居什么的都有些旧了,唯一一台电视还是21寸的。整间屋子最不搭调的就是脚底那厚得能没入脚踝的安哥拉长羊毛地毯,一水的纯白色,连厨房都铺上了,真是奢侈。
聂素问觉得自己都傻了,木偶般僵在那儿,连步子都不懂得迈。时光咻咻的从眼前飞走,她依稀看到沙发上有个清俊却不爱笑的大男孩,在耐心的帮矫情的女朋友揉着硌到的后背,眼角眉梢,俱是温柔,完了,还煞有介事的深思道:“嗯……这地板是该换了。”
屋子里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他们同居时一模一样。连他也没有变,只是棱角多了丝锋芒,此刻,正深情的望着自己,叫着:“素素?”
“我在……”
她只是想应他一声,喉咙里却痒痒的,发出类似哽咽一般的声音。
他静静望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映着灯光,仿佛那是世上最美的光,他张开双臂:“我一直在等你。”
一切,都没有变。仿佛三年的时光并没有从这里流走,岁月静好,而他一直等在原地,等着她有一天重新回到这里,回到他的怀抱。
她不能说话,怕一张口眼泪就会掉下来,只能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三十一,当成变态
素问进了浴室,一眼就看见盥洗台上的情侣漱口杯和牙刷。她有点好奇的拿起来琢磨:这是她当年随手在学校小店里买的吧,他该不会原封不动从C市搬过来了。
粉红的那只是她的,杯身崭新光滑,连一丝灰尘都没。显然经常有人擦洗。
放下杯子,对着镜子里那张悲壮的脸发愁。现在已经半夜两三点钟了,再过不了几个小时,她就要起来去化妆,彩排,走位。决赛看着是晚上八点才开始,实际上选手们一整天都得为此忙碌准备。
说好不哭的,结果眼睛还是红得像兔子似的,她最怕明天一觉醒来变成两只大核桃,那真是再高明的化妆术都拯救不了了。
门外响起转动门把的声音,她声音一紧:“我正在洗。”忙打开淋浴。
随后门外便没了声音。
素问赶紧把浴帘拉上,浴帘的花样也是她选的,大朵大朵的金色向日葵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