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一笑:“自然知道。这些小事,天昭府首领想要知道,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呢。”
祝江雪挑眉看她:“原来是乙大人告诉你的。”
丁夏点头,上前一步,肃容低声道:“正是。建安那日有未尽之言,让我来传个信。”
她贴身站在祝江雪身边,祝江雪却也没介意她的逾越,只是淡淡道:“乙大人若是未尽之言,为何不亲自前来?”
丁夏就知道她会问这个,此时听言,一声轻笑,很是无礼道:“殿下若是有话要说,为何也不亲自前来?”
这话答得着实有些不敬。祝江雪看她一眼,明显有些不悦。在她眼里,丁夏不过是个营妓,只是攀上了乙建安这高枝,竟然就敢这般同她说话。但从另一方面看,也可能是因为这人不拘规矩、胆大能成事,乙建安因此放她参与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丁夏对上她估量的目光,丝毫不避,坦荡回望:“上回他会拒绝你,便是因为有人盯着他,又怎么可能再来见你和殿下,引人注意呢?”
祝江雪一番思量:这人很清楚事态,想来应该没说谎,倒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说。遂道:“既如此,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丁夏便拿出殷永瑜那封信,交给祝江雪:“建安让我转告殿下,皇上近日的举动让他非常失望,他愿意全力配合殿下。”
祝江雪微微眯眼:竟然还有书信!那更好办了。待她回府后,找人来看看是不是乙建安的手笔,就能确定丁夏话的真假了。
书信送到,两人这才分别。不过几日,丁夏便接到了一官员诰命夫人的请帖,邀请她去府上赏梅。
这份请帖有些突兀,因为丁夏与这位诰命夫人素昧平生。她很快想到了祝江雪:或许祝江雪已经对书信求证完毕,想通过赏梅宴见她,传递什么信息。便是因此,收到请帖后,丁夏表现得很是兴奋,决意要前往。
而乙建安,他虽然知道丁夏与这诰命夫人并无交往,却并没有多做他想。他做天昭府首领后,收到了许多官员的示好,一些人想先行拉拢丁夏,也是情理之中。或许在潜意识里,他始终将丁夏当做最最亲近之人,不愿认真防备她。
赏梅宴会上,丁夏不出意料地见到了祝江雪,却出乎意料的,同时见到了殷承平,心中微微惊讶:殷承平竟然会亲自出面见她!看来这人想做的事情,动静甚大,而且甚急切……
再次见面,殷承平气色不如秋狩时好,却很亲和朝她道:“丁夏姑娘,乙大人的书信我已经看过了。后日,城郊的文曲书院举办诗酒会,我想约他去那一见。”
殷承平倒也稳妥,虽然有了乙建安“亲笔”书信,却还是想见到原主,以作进一步确认。可丁夏怎能让他和乙建安私下见面?遂断然拒绝:“殿下,万万不可。”
殷承平皱眉:“为何不可?”
为何不可?丁夏心思电转。她若不说出个让这两人信服的理由,不单是这场戏演不下去,她自己也要暴露!届时太子殿下的报复,会给她和殷永瑜带来多大麻烦!
两束目光直直盯住丁夏,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丁夏凝重答话道:“殿下,你既然问起,我便不瞒你。你送宝剑给建安的事情,已经被皇上得知了。这种时候你再和建安碰面,若是又被人得知了去……实在对殿下你不利。”
这件事戳到了殷永瑜一直担忧,也是最为忌惮的地方。殷永瑜与祝江雪互望一眼,神色都有些波动,显然相信了丁夏的话。丁夏见有戏,便又诚恳道:“殿下,我和建安虽未成亲,却甚是夫妻。便是看在建安会为我冲撞圣上的份上,你也可以信任我。你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对我说。”
这话说出口,殷承平还有些犹豫,可同为女人,祝江雪却决定信任她。她原本一直默默立在殷承平身旁,此时上前拍拍他的肩:“殿下,她说得得在理,这件事情,你便是告诉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