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地方。
他以为,至少也要等他走远了,至少也要遣散了下人,至少也要回到卧房关上门窗,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的羞耻已荡然无存,淫|乱无度已至荒唐不堪骇人听闻的地步。
江诚目中露出凄凉悲怆之色,若父亲还在,若祖父还在,若活着的不是自己这个病弱无用的长房子孙,江家断不至此……今夜,就让这一切的肮脏和污秽葬于大火之中吧!
那几只畜生夜夜寻欢作乐,不到三更兴致不歇,江诚耐心的等到了四更天,才悄悄的把从厨房偷来的火油拿出来,从自己住的西院开始,各处都浇上一些。
他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笨手笨脚险些把火油全部弄洒了,离江文渊的主院越近,心跳便越快,满手心湿滑的汗水几乎拿不住油壶,他抖着手绕着江文渊的院子把剩下的火油全部浇在了墙下。
江诚没有半分经验,做事只是凭着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印象来,他以为自己既然浇了火油,只要再放一把火,大火定然能够熊熊燃烧起来,成片成片的连起来,不消半刻整个江家大宅就能如他所想的那样全部变成火海。
可惜江公子常识匮乏,火油大都浇在了砖石垒成的院墙之外,而前一天刚下了整夜的小雨,淅淅沥沥绵绵不断,春雨过后的天空也阴沉沉的,因此到处都弥漫着湿气,火是点了起来,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练成片,而是很快被下人们发现扑灭,妄想和江家同归于尽的江公子理所当然的没死成,还被作为纵火者五花大绑给关了起来。
纪瑄刚进江府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事儿,非常失望的对江小楼道:“你爹脑子没问题吧?没见过他这么宅斗的,放火都不会。”
江诚没机会为自己辩解:老子不是来宅斗的!老子是来和他们同归于尽的!
江小楼很忧心他傻爹,在纪瑄怀里搂着她脖子用小脸轻轻的蹭她,讨好之意显而易见,虽然拙劣生疏,小小的狗腿之意一眼就能被看破,不过一切的技巧都是他在短短两天之内无师自通摸索领悟到的,小孩子生性里就有属于小动物那惊人准确的直觉和天生的狡猾,在第一次通过无意识的讨好纪瑄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他隐隐约约明白,如果自己乖乖的、抱抱蹭蹭她,就会有求必应。
对于某些可爱的正太萝莉来说,只要掌握了某些技巧,其实大妖怪纪瑄还是很好搞定的。
纪瑄十分受用他的讨好,她揉了揉江小楼的脑袋:“那就问一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桃坞村好了,这里臭的连我都呆不下去了。”纪瑄望着某个方向低喃,“尸臭。”
“秋香!过来,把它送去酒池肉林。”
江家的下人每一个人脸上都没有笑脸,所有的人,要么是签了死契的,要么就是家生子,任主人宰割生死的奴才,纪瑄是“新人”(买一赠一),她被分配到了厨房帮忙,所有人看着她和江小楼的眼神都充满了阴沉沉的恶意和期盼。
希望厄运降临在她头上的期盼,希望她和江家所有下人一样变成行尸走肉的期盼。
这种自己不好也希望别人和自己一样堕入深渊的恶意眼神,纪瑄在一年前的末世常常看到,习以为常。
但江小楼被吓坏了,他寸步不离纪瑄,在她的怀抱里会露出安心和信任的神色,这是纪瑄对江家唯一的满意的一个地方。
和化名“秋香”的纪瑄一起去“酒池肉林”的还有另外一个叫梅香的丫鬟,她们两人用一根棍子抬着装满了香喷喷红烧肉的大木桶,在死沉安静的甬道里行走,牵着纪瑄手的江小楼有些好奇的往桶里看了一眼,却被纪瑄用手臂挡开:“乖,别看。”
她声音轻柔动听,让人心安,江小楼果然不再看,甚至连好奇的神色都没有了,抓紧了纪瑄的
手,模样乖巧。
梅香阴森森的笑了一声:“你这个丑八怪,声音倒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