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尴尬愧疚的钟齐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一点也不需要尴尬,更不需要愧疚,因为和他发的那一套海誓山盟,望小蛮和每一个他这样的恩客都说过。
“好了好了,阿耶知道你是重信之人,”钟齐安抚钟一诺,保证道:“阿耶一定不会把这消息泄露出去的。”
钟一诺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出现放松之色,又闲聊了一会儿,他就和钟齐告退。
看着钟一诺离开书房的背影,钟齐的脸上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阿诺到底还是太过正直,不知道他说了自己不泄露,并不代表别人不泄露啊!
这么好的机会和消息,他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二?
没过多久,都督府二郎君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周从颜弟子的消息就传扬了出去。
钟一诺得知消息,慌忙去寻钟齐要个说法,却又被钟齐给糊弄了过去。
钟一诺玩不过自家阿耶,最后只好低头,垂丧道:“那阿耶,您能不能让人准备好礼物,我上门去拜访周大儒,向他致歉,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我理亏。”
还有这等好事!
钟齐连忙唤了大管事前来,让他开库房给钟一诺备好礼,准备好名帖。
钟一诺看着兴致勃勃和大管家商量着要送什么礼的钟齐,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然后那抹嘲讽又在钟齐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消失不见。
钟齐温声道:“阿诺,阿耶听说周大儒六月初十,打算去羊湖讲学,不如你就干脆带着这些礼物去羊湖吧!”
“周大儒长年在外游历讲学,免得你千里迢迢奔波到凤山,还寻不到周大儒的人影!”
钟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有听话的好儿子钟一诺反对的余地,钟一诺神色平静而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得到钟齐一个满意的微笑。
……
羊湖位于岭南道广州府下辖的一个小县泊舟之中。
得知羊湖文会一事的第二天,钟一诺就被钟齐催促着带上家仆和礼物出门,由于时间充足的缘故,慢悠悠地走了三四天,才走完这段本该一天左右就能走完的路程抵达泊舟县。
周从颜本就久负盛名,此次的羊湖文会又是他与另一位大儒程序联袂举办,因而一路上钟一诺不断碰到来参加文会的各路士子。
当然,由于交通不便以及信息传递不够及时的缘故,这些士子多数来自广州府。
钟齐派来跟着钟一诺的家仆毫无遮掩身份的意思,于是往往碰面没多久,众人就知道了钟一诺都督府二郎君的身份,而等到同行上一段时间,就连钟一诺是周大儒弟子的身份也给漏了出去。
不出钟一诺所料,得知自己的第一个身份以后,绝大多数士子都选择打个招呼后远远避开的处理方式,倒不是怕沾染上攀附权贵的名声,这时候的文人对于清名的追求还没有到后世那般极端的态度。
而是钟家以武立身,如今的风气可不比大唐开国之初文武一体,不分你我,很多大佬上马能提刀杀敌,下马也能挥毫泼墨指点江山。
如今的大周,文武两方虽然还没有到泾渭分明的地步,但也各有各的派系和观点,算不上多融洽。
除非已经抵达一定的高度,譬如如沈谓那样封侯拜相的地步,否则这种无形的排挤便会一直存在。
当然,想要解决这种排挤,也有办法。就比如说钟一诺选择的办法
——拜个好师父,师徒如父子,如此一来,便能自然而然地融入对方的队伍之中,
所以等到得知钟一诺的第二个身份以后,那些敬而远之的士子们忽然就改了态度,亲亲热热地凑了上来,诗文唱酬、饮酒品画、赏景谈笑,不亦乐乎!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情况。
钟一诺并没有因为这些表面的亲近而放松自己的警惕,因为他心里无比清楚,这也是一种试探和考验!
如果他表现出的学识、人品和风仪若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