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个宝贝蛋一样捧大,你阿翁一把年纪还亲自抚养你,怎么就让你任人欺凌了?你怎么就成小可怜了?”
沈立一发真火,厅堂里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虞夫人捂着胸口一脸痛心,沈琅等沈家人全都低下头,下仆更是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
“呵——”沈玉不以为意,悠悠然坐在位置上,“这话定南伯大人说着不心虚吗?!”
话音落下,沈玉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少年白皙瘦弱的胸膛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纱布,纱布上隐约透着血色,哪怕过了不少时日,依旧能看出当时的凶险。
穿胸之剑,但凡运气差上一点,回来的就不是眼前这个沈玉,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指着自己的伤口,声声泣血,“阿耶若是真的疼爱我,把我当做您的继承人、未来的定南伯世子看待,我的胸口又怎会出现这样一道凶险的伤口?”
“这……”沈立的怒火一下就被打断了,尽管因为沈玉不在他身边长大他对沈玉的感情并不像对沈琅沈璐一样深厚,但并不代表他不爱这个嫡长子。
再怎么样沈玉也是他的嫡长子,在沈玉出生时他也曾满心疼爱的抱过他,因而在沈玉扯开衣襟满怀悲愤泣血椎心质问他的时候,沈立深埋的慈父之心又被唤醒了。
他快步走到沈玉面前,看着这道包扎好的伤口,“这……这伤怎么会这么严重?”
“陈家人不是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
“你这孩子,”沈立责怪中带着慈爱,“有伤也强忍着,若是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阿耶绝不会让你来参加家宴,好生修养才是。”
沈玉不紧不慢地拢起衣襟,“修养?!”
他哼笑道:“我可不敢修养,在定南伯府里修养,说不定修养着修养着就把小命修养没了!”
“这是什么话!”沈立轻声斥责,话里却不带半分怒气,显而易见,沈玉的卖惨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是真话!”沈玉扬声剑指虞夫人,“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受的这一场袭杀,与您这位端庄贤淑的好夫人脱不了关系!”
“沈玉你什么意思?”阿娘受辱,虞夫人本人尚且能保持冷静,沈琅和沈璐却受不了。
两兄妹立即站起来,质问道:“你在丰县受的袭杀,和我阿娘有什么关系!”
“阿娘一介内宅妇人,心地善良得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伤你性命?!”
“怎么可能没关系!”沈玉轻笑道:“我死了谁收获最大?”
“丰县是宋州下辖属地,宋州的州牧又是谁?”
沈琅的面色瞬间苍白,他不是无知稚子,自然清楚沈玉这两问的言下之意。
沈玉是嫡长子,阿耶让沈玉回洛川是为了给他请封世子,他若死了,收益最大的自然是他这个嫡次子。
定南伯世子之位便非他沈琅莫属。
沈玉在丰县遭受袭杀,宋州州牧是他阿娘的兄长虞幸,若说虞幸与此事全无关系,沈琅自己都不信。
讷讷了半天,沈琅只憋出一句话,“你有证据吗?”
“证据?”沈玉一笑,“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天真得让兄长我心疼啊!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吗?我认定,不就够了!”
“只是不知道,”沈玉的目光转到沈立身上,似笑非笑,“口口声声说心疼我的好阿耶,究竟会站在谁那边?”
“您说呢,阿耶——”要夫人还是要儿子?
“阿玉,”沈立心痛地喊了一声沈玉的名字,顿了一下,脸上风云变幻,想到送沈玉回府的陈家人,他决然一挥手,“沈伯,把夫人请下去,闭门思过。”
“阿耶——”沈琅和沈璐异口同声喊了沈立一句。
兄妹俩当机立断跪在地上垂泪,“阿耶,大兄说的都是他的猜测,您怎么能因为一个猜测就定了阿娘的罪。”
沈璐更是苦苦哀求,“阿娘嫁给您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