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骗我,打针也打不好了,她快死了……”总算正视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终是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纳入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男人略带焦急的轻哄声传来,“乖净净,别哭,别哭。”
商净靠在令人心安的胸膛上,思及母亲的笑容,更加难过地嚎啕大哭。
顾垂宇没有办法,只能轻抚她的发喃喃轻哄,任由她发泄悲伤。
待她终于哭累了,他搂着她坐到床边,拿了纸巾为她擦拭,见她还泣不成声,他柔声哄道:“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先进,你妈妈的病或许有救的,别担心,嗯?”
“真的?”他的话总让人有种信服的力量,商净像是找着了一丝曙光,抬起头满是希冀地望着他。
“真的。”顾垂宇被那小狗般的眼睛弄得心都酥了,他忍不住亲亲她的额,“你累了,先睡一觉吧。”
商净哭得精疲力竭,听到他的话乖乖地应了一声,由他顺势扶着躺在了床上,呆呆注视了他一会,无声无息地沉睡过去。
顾垂宇轻呼一口气,脱下被她哭湿了一片的黑色上衣,又去浴室找了毛巾为她擦了擦脸,转回来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凝视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他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暗阴晦。
是不是,太过了?
第二日清晨,商净自睡梦中醒来,吃力地睁开红肿的双眼,下意识地往床边望去,已是空无一人。是梦吗?是梦该多好。
可是无论再痛苦,日子却依旧照常。她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看着憔悴的脸和已经浮肿的眼皮,讷讷摸了摸额头,昨夜的一幕幕划过脑海,她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呆站了一会,她用力拍了拍脸颊,转身走出了宿舍。
进了副市长办公室,顾垂宇已经到了,穿着平常的白衬衫西装裤,头发全向后梳,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影子。他神情凝重地拿着一份文件,靠在椅背上深思。
“顾市长。”她唤了一声,没想到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顾垂宇回过神,看见是她,目光一柔,“你来了?”
商净双手背在后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昨晚,谢谢您……来看我。”
“不必这么客气。”顾垂宇拿着王处派人交给盘秘书的资料,注视她眼下的阴影,暗自轻叹了一声。
“不,我必须要说谢谢的。”商净低头,双手在身后紧紧绞在一起,“您陪我渡过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晚,我真的很感激。”
“净净……”
“可是,”商净咬一咬牙道,“如果我再有类似的状况,请您不要管我了,即使我哭死在路边,也请您不要再管了。”她没办法回报得了。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昨天你突然挂了我电话,我就坐立不安了,更别提看见你哭得那么可怜,我不知道有多心疼……”
“顾市长,求您别再说了。”商净蓦地打断他的话,“我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您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感激的,并且,您要的我永远给不了,请您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凝视她冷淡倔强的小脸,顾垂宇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这是他头一回有种不适的感觉,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盘秘书自门外进来,一见商净便道:“商净,你来了?王处让我给份资料给你。”
“谢谢,在哪呢?”商净勉强勾了勾唇。
盘秘书望向办公桌,却见散开的文件袋,顺势望去,只见顾垂宇手中拿着一沓文件,“顾市长,您在看啊。”
商净神情一变,带着莫名期冀的目光迎向顾垂宇,他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展臂将手中资料递给她,“拿去吧。”
商净抿着双唇迅速接过,她一目十行地扫过白底黑字,终是停留在商母病情的一行中。
顾垂宇无声地让盘秘书离开一会。盘秘书虽不解,但还是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地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