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粗壮的树藤勒住许深深的肩膀和腰腹,把她绑在椅子上。
许深深动弹不得,衣裳被树藤粗糙的尖刺刮破,脖子的皮肤也被刮出很多伤口,渗出细小的血珠。树藤像有意识一般,故意往渗血的地方蹭,血珠一沾到藤条上,立马被它吸收掉。
树藤“吃”了她的血就会缠绕着她蠕动,摇晃着战栗,像受到快乐的刺激,十分愉悦,这让许深深感到非常恶心。
许深深忽然想到右手下面压着符咒,她放松身体,和树藤之间拉出一点空隙,慢慢挪开右手,想把符咒推到树藤边贴上去。
几道火焰符咒飞进来,犹如利刃扎进树藤,藤条剧烈扭动,流出暗红色的汁水,在符火的蔓延中裂开,断成几段摔在地上,像蚯蚓一样弯曲挣扎。
许深深愤怒地踩住一根藤条,把符咒贴上去,符咒砰然燃烧,断藤发出“叽咿咿”的尖叫,顷刻间被烧成粉末。
郎胭冲进值班室,大喊一声:“躲开!”
话音刚落,一团黑影破窗而入,许深深感到脖颈轻微一痛,然后眼前闪过一道黑,屋里响起“啊啊啊”的喑哑吼叫。
许深深捂住脖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郎胭把疯子踢倒在地,用墨绳捆住他。
“捣乱是吧?居然敢伤我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郎胭把他五花大绑,拴在门外的电线杆上。
许深深却觉得,事情有蹊跷。
“郎胭,我觉得这个疯子不是坏人。”
“啊?他刚才扑进来挠你!你也太菩萨了吧!”郎胭蹲在门口,在箱子理翻药,“你别担心,我这有药,不会留疤的。”
许深深看一眼坐在门外的疯子,他把脸藏在一条条的脏辫里,畏畏缩缩,郎胭稍有走动他都吓得直哆嗦。
郎胭过来给她上药,许深深拿开手,露出刚才被疯子挠过的地方,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树藤刮出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果然,她听到郎胭疑惑的声音:“怪了,他挠你那一下好像解了树藤的毒。”
“所以我才说他不是坏人。而且没有他拦下你,我可能已经被树藤勒死了。”
许深深偏着头,伸长优美白皙的脖颈,让郎胭给她上药。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那些东西是什么?”
“刚开始的是小鬼。”
“后来的树藤呢?树妖?”
“那不是妖。”
许深深把方便上药拨下去的肩带拉回去,水灵的眸子沉静地凝视郎胭:“不是妖是什么?”
郎胭笑了笑,把椅子拉到一边,坐下:“你就把它当作树精一类的东西。”
“那不还是妖?”
郎胭没再回答,反而问许深深:“大小姐,你不害怕吗?”
郎胭的表情很惊讶,眼神饶有兴致,好像对许深深见过精怪后的反应特别感兴趣。
“我害怕。”许深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但是我不想死。”
郎胭看许深深的眼神从玩味变成认真,深棕色的眸子里泛起一圈圈琥珀色的涟漪。
“郎胭,我想活下去。”许深深的眼神也很沉,仿佛一尾弱小但顽强的鱼儿,深深潜入郎胭眼中的琥珀深潭。
她们对视良久,郎胭笑着说:“放心吧,大小姐,我签了合同,一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许深深很难描述当下的心情。
她小时候受许儒林影响,很相信郎胭,但郎胭恶劣的捉弄让她非常厌恶鬼神之说。后来去英国留学,老师和同学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让她在科学中重拾精神力量,可惜这个支撑了她十年的精神支柱,被郎胭用一晚上打破,碎得灰飞烟灭。
许深深很害怕,残酷的现实迫使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黑暗生命,而她无比抵触的三年命劫也正在一步步化为真实。
她不知道明天,后天,下一周,下一月,将来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