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凯见柳老八久久没有开口,催促道。
柳老八看看周围兵卒,长叹一声,暗想,反正那位公子远在天边,他那边的银子我们也已经入手一半了,这次的活儿就算是老子自己办砸了,剩下一半银子,老子不要了!摆脱困境之后赶快溜之大吉,免得卷入这场大战之中吧。
“我说!”柳老八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对昌洪凯说,“昌将军,我说出来那个人,你可别再追问什么了,我们柳河沟兄弟们为的都是银子,不想搭上性命。更多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也根本没问,只知道那位公子姓安,手下人都称其为长公子……”
昌洪凯闻言一惊,若是柳老八说的没错,那这个人一定就是首辅丞相的长公子安平之啊。可昌洪凯思索片刻,又觉得这事情里面有点不对劲儿。
柳老八见昌洪凯一脸凝重,不由得退到兄弟们身边,高声问道,“昌将军,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说了,我们只是奉了那位公子的命令将人送到这里来,既然人送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昌洪凯犹豫一下,迈步来到柳老八身边,压低声音问,“你说的那位安家长公子长什么样子?”
柳老八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瘦高的个子,大概五尺有余……长得是眉清目秀,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没有别的特别之处了?”昌洪凯追问道。
“特别之处?”柳老八摇摇头,心中暗想,那还能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还能有人长出三只眼睛两个鼻子不成?
昌洪凯闻言点了点头,冲着他们一招手,“我军中没有多余的银子赏给你们,奉劝你们回了柳河沟也安分一点,不然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柳老八虽然听了这话心中有气,但他们毕竟势单力薄,既然昌洪凯发话了,他们这群人急忙一溜烟逃离了这座军营。
他们离开之后昌洪凯将兵卒们也赶了出去,他独自坐在帅椅上思索着,柳老八所说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安平之。见到过安平之的人都会知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人会不去注意那月祥之疾。如此说来,对方就是料想到了柳老八他们会落到刚才那种处境,然后故意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安平之的。
为什么?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嫁祸给安平之?
昌洪凯想了半天,却一点都没有头绪。如今眼前的形势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所有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彻底失控了。到底未来将会如何发展,到底事情的主导操纵在谁的手中,昌洪凯现在全然不知情了。
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在这里围着武明郡的郡城,他甚至连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都还没有想好。
这么多年来,昌洪凯隐姓埋名躲在凤泉岭中操练手下这十万精锐,好不容易盼到了眼下这一天,可一切却又都与他想象之中有所不同。他原本是狠下一条心准备大干一番了,可到头来摆在眼前的,却依然还是那些人对他的操纵。自己就如同被粘在了蜘蛛网上的虫子,不管怎么挣扎,也都绝无可能展翅飞走了。
最可怕的是,远处那只窥视着整个大网的蜘蛛现在明显是在拿他这个虫子做诱饵,而他这个虫子也似乎难以逃脱被吃掉的命运。唯一的悬念似乎就只剩下他最终会被谁吃掉了,是蜘蛛,还是蜘蛛等待的猎物。
昌洪凯脑海中乱作一团,但他最后还是做出了决断。他起身出了营帐,朝后面帐中走去。等他来到后面一顶小帐前面,正好见到军中的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夫,颜良他怎么样?”昌洪凯问。
大夫恭恭敬敬的回答,“这位小兄弟身上有些外伤,被绑的时间长了,血脉不畅,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没有大碍。”
听大夫这么一说,昌洪凯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迈步走进营帐,来到曾颜良身边。曾颜良躺在兽皮毯子上,脸色惨白,看上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