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这声清脆,极有韵律。一会儿消,一会儿起。
小风一吹,掀开半面车帘。
里边儿乔青正跟他一个德行,螃蟹一样横在软榻上,头枕着凤无绝的腿,流泻一地乌黑的青丝。凤无绝呢,坐在小桌案前,从小油包里取出几个糖炒栗子,运起玄气在手里一攥,咔嚓——碎皮落了满桌。
太子爷细心的剔去栗子上的浮皮,一个个晶莹反着光的栗子仁儿,放到一边儿小瓷盘里。
放一个,乔青吃一个。
这甜丝丝的空气逼面而来,邪中天站门口看了半天,发现根本就没他插脚的地儿。牙酸地吸了口气,甩着脑袋原路返回了。哦,自然,路上已经把糕点给干了个彻底,坚决不留一块儿给老神棍。
“少吃点,待会儿该进城了。”
凤无绝这么说,手上可没停,咔咔咔以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将栗子仁儿剥的飞快。
乔青枕着头底下硬邦邦的腿,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快到了吧,颠了都快一个月了,尿都颠出来。”
凤无绝手中一颤,腿上那不断动来动去的脑袋,将一股股酸麻的感觉传到某处,火热火热的。太子爷扭头专心致志看窗外的风景,一片绿荫绵绵的尽头,远处可见七煌城的城门了。他咳嗽一声,感觉乔青的尿还没颠出来,某只鸟快被蹭起来了。
——说起就起!
凤无绝深吸一口气,看罪魁祸首还在那翻过来复过去,把她的脑袋往膝盖处推了推:“再有小半个时辰吧。”
膝盖比大腿还硬,乔青又蹭回来:“对了,那比武大会,有什么彩头?”
凤无绝艰难地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调整完坐姿再把她往前面推了推:“胜出者,可在一处异空间里历练三年,还可在七大宗门任选一宗,学习一年时间。”
“任选?”前面那个历练就没必要了,异空间里三年时间,谁知道外面会发生怎样的天翻地覆。至于后面那个么:“柳宗也可以?”
“嗯,不过说是学习一年,每个宗门压箱底儿的功夫,自然不会教授的。最多也就是让你去藏书阁翻翻书,在他们修炼的时候观看而已——你想去柳宗?”凤无绝剥着栗子,把一颗刚剥好的塞进她口中:“炼药?”
乔青懒洋洋眯着眼睛,舌尖一卷,卷过栗子还顺便挑逗地舔了他指尖一下。
柔软的舌尖,火热的温度,凤无绝被烫了一样缩回手。他以过硬的心理素质维持着坚韧高拔的状态,吸着气低咒了一句:“要命!”
“什么?”
“吃你的栗子!”
凤无绝凶巴巴又给她塞了一颗。
乔青眨眨眼,很顺从地吃了。她自然不知道身边这人心里都快血流成河了,一边吃着香甜可口的糖炒栗子,一边想着这比武的彩头。能去另外一个宗门学习一年,这机会的确难得的很。哪怕他们藏着掖着,她在里面整整一年的时间,还会看不出点什么么?炼药这个行业,几乎被柳宗给垄断了,若想一窥其门,必要从柳宗着手。
“这不还有那颗万宝楼得来的残丹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若是花高价让柳宗的人来弄,还不如亲力亲为的好……”
“想都别想。”
凤无绝飞快打断她:“大陆上也有少数的闲散炼药师,没必要去蹚这七国比武的浑水。”开玩笑,万俟宗和唐门早都恨不得把她扼杀在摇篮里了,她一上台,这不是给人机会么。刀剑无眼,就算是发生点什么意外,说理都没地儿去:“太危险了。”
乔青自然也知道危险,她骨子里面却有嗜血危险的基因。她蔫儿了吧唧地在凤无绝腿上蹭了蹭,老子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麻烦,以前可没发现这男人婆婆妈妈:“啧,把我关起来不危险。”
凤无绝嗤一声,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要是可以,我早这么干了!”
乔青躺在他大腿上闷闷地笑:“关起来干嘛,玩强制禁断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