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叹道:“昨儿世子爷与爹爹谈了一晚上,该说的都说了,五妹妹做这样忤逆的事,是太太吩咐的——太太虽被送了去家庙,到底外头也还有一两个得用的人,太太哄着五妹妹那药慢慢的吃了并无性命之忧,无非是发病卧床,到时候五妹妹便去求一求爹爹,爹爹或许便会接了太太回来照顾爹爹,想来也是,若是爹爹真是病了在床,不管是咱们还是你们家,谁也不好硬着心肠不许太太来照顾爹爹的。”
照郑瑾这样回护朱氏的样子,若是没有出意外,事情顺利进行下去,他或许是真的会提出接朱氏回来的。
郑明珠点点头。
林氏又道:“昨日爹爹与世子说,五妹妹年纪小,只怕是觉得太太不在,家都不成个家了,一心只想着若是太太回来,自然就如同以前那般安宁了。我只觉着,这只怕也是爹爹的意思吧。”
这真奇了,郑明珠不由问:“嫂嫂怎么会这样想呢?”
郑明玉见林氏抿着嘴不说话,才说:“你嫂子觉得,爹爹是不是想着当初太太在的时候,家里头一片祥和,并没有出过什么要紧事,半点也不让爹爹操心,如今一时不在了,家里头闹的这样儿,爹爹英雄一世,自然是最不耐烦这些后宅琐事的。”
林氏只是苦笑。
原来是担心爹爹对她不满。
郑明珠立刻便道:“嫂嫂也太肯多心了,依我看,嫂嫂当家之后,孝敬爹爹,疼爱弟弟妹妹们,御下有规矩有法度,在外头走动也是再没半丝儿错处的,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便是二弟弟被关,送走三妹妹,连同如今五妹妹的事,那也是因着太太,并不与嫂嫂相干,嫂嫂切不可妄自菲薄。”
林氏叹气道:“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三妹妹下的那碎骨子,是吩咐她的奶哥哥在药铺里买了,装在一匣胭脂里递进来的。”
郑明珠劝道:“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小姐的奶哥哥替小姐买一点东西,谁家没有呢?也没有谁家守门子的竟然敢打开小姐的东西来看的,这也是因着小姐尊贵的缘故,并不是不尽职,更不与嫂嫂相干。再说了,纵然他们看到了,也认不出是什么来,更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了,便是咱们,也是第一回听说,嫂嫂何必把这些揽到自己身上呢,真真论起来,这也不过是太太做下的因果罢了。连五妹妹这样的事,简直匪夷所思,谁家又听说过呢?我倒是觉得,就是因二弟弟三妹妹并五妹妹这样儿,爹爹才越发对太太不满呢。”
林氏觉得这小姑子近年来真是越发伶俐越发懂事了,说话也熨贴,心中颇为感激。
郑明珠又笑道:“且如今爹爹要把爵位传了给哥哥,今后这府里终究也是嫂嫂做主,更没什么要紧,倒是今后爹爹赋闲在家了,我得闲了也能常回来给爹爹请安。”
郑明珠是懂了林氏的意思,她这样子示弱无非就是像她求助,郑明玉这一次袭爵,郑瑾不见得十分心甘情愿,越是这种家庭关系,越是女孩儿方便调和,如今家里嫡出的女儿就只有郑明珠了,她递了个信号给郑明珠,郑明珠立刻心领神会。
何况,既然太太没了,郑明玉袭爵,郑明珠也是愿意把老父哄欢喜了,一家子和和气气,平平顺顺,再无波澜,无须操心才好。
坐上回家的马车,郑明珠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重生到如今,娘家的事就如哽在她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她骤然便觉得轻松下来。
陈颐安看她表情就觉得好笑,问她:“刚才你哥哥连我都避开,和你说了些什么?”
郑明珠道:“哥哥嫂嫂担心爹爹今后一时闲了不惯,嘱咐我得空儿常回家给爹爹请安。”说到这儿郑明珠又忙问:“你到底和爹爹说了些什么,竟让爹爹就要请辞了。连哥哥也应了。”
陈颐安就更好笑:“我说你在想什么!这样大的爵位传承的事儿,在谁家不是要紧事,是我说两句就成的么?就是皇上有意要岳父大人交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