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笑了。
但她却淡淡的说:“你可知道,这句话要是递出去,你只怕就没命了。”
唐菱月说:“小女子就算拼的性命不要,也强过受那些人搓揉。何况,小女子与家父虽是走投无路,却也并非莽撞之人。”
言下之意,他们显然很清楚,武安侯府是太子党。
郑明珠满意了,她便说:“此事非同寻常,也罢,既然你我有缘相见,我也不敢向太子进言,只敢与大爷商议。”
这其实便是答应替她递话了。
唐菱月听说,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这位少夫人虽然温和可亲,可是事关重大,她也紧张的了不得。
能够进武安侯府已经是十分偶然,运气极好了,若是郑明珠一口回绝,她是真不知道再去哪里求谁。
搭天梯岂有那么容易。
接着,郑明珠问出了她在心中放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唐家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既然这位少夫人要问,唐菱月当然要细细的分说。
唐菱月的父亲,是唐家长房第三子唐华起,早在二十年前,唐华起才十七岁时,就因为一桩情爱之事离家出走。
这件事,郑明珠是知道的,虽说是长辈的风流事,但父亲当时为了讲清楚三叔为何不在家,所以也曾与唐白月细细分说过。
唐华起生性不羁,不过是用情太深,得不到父亲的同意,便与情人私奔。
唐白月的父亲唐华思与自己唯一的同胞弟弟兄弟情深,瞒着父亲偷偷接济过唐华起几年,只是在第三年上头被父亲察觉,闹了起来,唐华起愤而远走,从此再无音讯,直到唐白月的祖父去世之后数年,他才得了音讯,回来到坟前磕头。
为此,唐华思与唐华起大吵了一架,兄弟决裂,唐华起再度远走,因唐华思恼怒的很,也并没有派人寻找,直到临终前吐露心思,唐白月遵循遗愿,才派了人手寻找这位三叔父,只是三叔父离家日久,难寻故人,竟直到唐白月离世前半年,才打听到他的行踪。
☆、菱月妹妹
唐菱月当然也不方便细说自己父亲的□,只是说明了当年那位情人,便是她的母亲,两人琴瑟和谐,夫妻情深,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唐东辉,今年才十一岁。
郑明珠点头,不方便在这种旧事上多作纠缠,只听唐菱月往下说。
唐白月自知不起,无奈之下,因又想起父亲临终前最大的憾事便是早年兄弟离家,以致无相见之日,嘱咐唐白月寻找三叔父,且若是事有不虞,长房可托付给三叔父,她便修书一封,将父亲去世后的诸多情形一一道明,并附上了积善唐氏的印鉴,经过诸番曲折,历时近两月,才送到了唐华起手中。
积善唐氏的印鉴乃是唐家诸商行大宗交易的最终凭据,资产的清理、变更、买卖更是如此,其实大商家规矩往往如此,凡有大的银钱出入,除了各涉及的管事签名画押,总管事的签名画押,以及当家人的签名,同时盖上这印鉴才行。
否则,任谁也支不动。
这番情形,郑明珠自然是清楚的很。
唐菱月眼圈有点泛红,说:“父亲没想到唐家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见信就呕出血来,极为悔恨当初忤逆伯父离家,以致伯父孤女无可托付,幸而大姐姐性子刚强,只是……命薄了些。”
郑明珠心中酸楚,难以言叙,没想到他们兄弟均为此这般悔恨。
虽说不好评价长辈,只是郑明珠心中自有置评,在她看来,三叔父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年少轻狂,却也失之草率。
只是事已至此,也无法回到当年了。
那一头,唐华起见了信,又见了印鉴,知道事关重大,便携妻女儿子启程进京,没想到,刚出青州地界,就遇到了贼人,虽然带了护卫,唐华起还是受了重伤。
郑明珠听到这里,心中一跳,这也太凑巧了,三叔父进京来,并没有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