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的角落里,听那些从南北战场上回来的将军和王爷们互相讨论,说着战争的残酷,什么尸山血海、什么血流成河、什么断肢残体什么哀鸿遍野。那些似乎离他很远,只是当作一个故事,一个热闹,在边上听听,解解闷。
而他这几十年的生命力,最多也就是在路上,追个不知好歹的毛贼,把他教训一顿。纵使昨天逼不得已砍了一个「活死人」的头颅,也足够让他慌张半天,乱了分寸,所以才去而复返,回屋拿那首级,最终被两个不明人算计,绝望倒下。
可眼前的以前,让他觉得昨天晚上遇到的都是小事,这满大厅堆砌如山的各种男男女女的尸体,才让真正领悟了残酷和血腥。
地上连脚都无法干净地踏下,要不是有高高的石头门槛拦着,恐怕这大厅里的鲜血,已经把门外马儿们吃草的草坪给染的通红。
大堂,昨夜三人推杯换盏的饭桌和太师椅,此刻落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表情仿佛恐惧到了极点,又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痛苦死去。
在他们身上有刀伤、剑伤、枪伤还有弓弩射杀留下的箭矢。这些御骑营、锦衣刀卫、驿站伙计、丫鬟侍从和自家侍卫的尸体被有意堆在一起,像一座座小山一般。
诸葛望道捂着鼻子,最终还是下了下狠心,一脚踏入这满地鲜血的大堂之中,他轻功不像那刺客一般强,无法飞檐走壁,只能一脚接一脚的人沾染上这满地的血污。
略过大堂,他直奔后院,首当其冲的是最中间的客房,两扇房门虚掩着。诸葛望道小心翼翼地推开其中一扇,屋内空空地没有一个人,早已不见了嬴安吉、洛倾绝、红梅还有小皇孙的人影,桌椅板凳倒是横七竖八地到了一地,上面剑痕刀印刻了一堆。
再往边上走,御前太监刘善儒也是早已不见了踪影,整个房间空空如也,不见了任何踪影。
诸葛望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转身又回到大堂之中,看个究竟。
可突然见,他听见在一堆尸体中,有心跳声,原先很微弱,可却逐渐越跳越快,似乎是相当紧张的样子。
知道还有人存活,诸葛望道便想问个究竟,他一步蹿到那尸堆前,探身扒拉开几个,往里寻找。
陡然间,诸葛望道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白光,是一把匕首向他的面门刺来,神经绷紧地他赶紧侧身避开,要下意识地挥起一掌拍了过去。
可那掌即将落在行刺者脸上时,诸葛望道大吃一惊,硬生生地收住了掌力。
眼前洛倾绝嘴巴淌着鲜血,惨白着脸颊,狠狠地瞪着他,两手紧紧握住一把匕首,朝着他乱挥,要不是身上压着几具尸体不能动弹,她一定会冲出来和诸葛望道拼个性命。
“皇子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诸葛望道一把夺过洛倾绝手中的匕首,惊讶道。
“大燕的狗贼!假仁假义,还我儿子!”洛倾绝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
“为何?我不明白!难道不是「青衣教」的干的?”诸葛望道不解道。
洛倾绝大叫道:“呸!就算我是那个卫国的亡国公主,可卫国已灭,我也没想着复仇。可老太监,要杀我儿子。新商国君一定会马踏大燕,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听完洛倾绝的话,诸葛望道感觉一股凉意由天灵盖直下,渗透入骨髓,让他浑身上下冰冷的打了一颤。
他一瞬间明白了:「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这句话的含义。
“难道燕帝原本就是想除掉这个小皇孙吗?”诸葛望道呢喃着,想到刘善儒安排的一切,自己只不过是燕帝布下局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估计当自己告诉燕帝占星的结果时,燕帝就已经动了杀心。毕竟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消除一切不确定的不利影响,要远远重要过巨大的利益。
诸葛望道想到了燕帝的反应,想到了刘善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