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傅启说,是临时派给我的,究竟发生了?”易辰想着想着,越来越好奇,于是扭头瞥见桌子上放着的委任状和刑徒名册,便翻身坐起。
“这里面也不知有多少人世沧桑,世态炎凉!”易辰随手抄起那本名册,一整块灰色牛皮制作成了封面,上面用细细雕了一只狴犴,张牙舞爪,血盆大口栩栩如生。下方用金字隶书描着《南安郡刑徒名册》字样。
易辰轻轻翻开,扉页上写着一组统计,刑犯总数两千零三十三人,男一千七百六十人,女两百七十三人,皆为流刑。
“额,不是要给老太妃修陵寝吗?怎么还有女囚犯?她们能做的了这活吗?”易辰诧异道。
接着往下翻,名册中将刑徒分为盗匪、不孝、伤人、欺上、株连五种。
所谓盗匪,基本上就是一些拉帮结派,鸡鸣狗盗之辈,并非占山为王,抵抗朝廷,那些人早就各种可怕的刑法折磨致死了。所以易辰只是草草略过,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名字。
不孝,无非是南安郡中一些忤逆子,不孝孙,惹了父母乡亲怒怨送到官府发落。不过两代镇南王郡一向以德孝治郡所,因此这一类的刑犯紧紧只有三十多人。
伤人,指的是民间恩怨斗殴伤人或失手误伤等,造成他人伤害的刑犯,这数量虽然有上百人,不过易辰基本也都不认识。
欺上,这一项指的是故意隐瞒和欺骗王爷或各级尹令的行为,此处有一百人多人,易辰在此处翻得缓慢,果不其然这里面大多都是南安郡有些名气的土豪乡绅,其中老邻居柳一鼎和独子柳明之名就赫然在列。
“虽然那日当我面贿赂傅启、陈新等,让人觉得可恶,不过回去想想他们父子在城里这些年素来口碑还不错,何况柳明身体羸弱,估计不怎么挨得住军营之劳,所以出此下策。不知道这富公子,一路上是不是挨得下来?修陵寝这等苦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父子俩又怎么受得了?怎奈四方战乱,最终苦的还是黎民百姓,不管富有还是贫寒,皆可能一夜间化为乌有,可谈可悲!”看到此处易辰不有感叹,喃喃自语道。
又见了几个听闻中认识的名字,易辰继续往后翻阅。
株连一项人数众多,足足有一千五百人以上,株连罪虽然很大程度控制了犯罪的数量,可是往往牵连甚广,一人获罪,即可五服之内,连带丫鬟仆人通通受刑。而这次被流刑的刑犯都是些没有实际犯事的。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摊上了个犯大事的亲戚或主子,所以被无辜牵连。
易辰发现册子中提到的两百七十三名女刑犯也全部来都在株连这个类目之下。她们多为丫鬟、奴仆。
“这是?”突然间有一个名字引入眼帘,把易辰看得一激灵,随即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莲儿?是那个莲儿吗?但愿不是吧,她这才来淮荣几天?人生地不熟的,能被谁给株连了?”
易辰说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名字,也没有发现能和莲儿有联系的名字。久久之后,易辰有些累了,便将刑徒名册再次合上,熄了灯,平躺在床上,可一合上眼,仿佛时空置换,自己站在河岸上眼见着无数人一个挨一个地排队走过一座大石桥。许久许久之后,有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爬上了围栏,易辰认得,那是莲儿。易辰大喊:“莲儿姑娘快下来!危险!”可莲儿却置若罔闻,表情木讷地看着河面,陡然间平静地湖面窜出一条巨大的黑鱼,满口参差不齐地利牙,莲儿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一跃。易辰大惊,扑身去救,跌入河中,全身湿透,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是半身冷汗,凉透胸背。
再瞧窗外,略有微光,又耳听得街上鼓打五更。易辰便无心恋床,翻身起来,自己打了水,梳洗穿衣之后,将剩余地十多两银子揣入荷包中,便来到后院。先入了药室,拿了点治疗外伤、风寒和去毒怯火的丹药,装在行礼中。接着入了藏兵阁中,前思后想,挑了一柄普通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