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见对方这般出手,晓得是个有来头的,只管伺候周到便是。昨夜见客人回来,随行的马车之中下来一个年轻妇人,带了个小娃娃和个大丫头,后面还跟只摇摇摆摆的大白鹅,心中虽十分惊诧,只也未敢多问,只是多送了几个下人过来服侍而已。
徐进嵘本是打算今日就要离开的,只意外得回了妻子,又收了杨焕的邀帖,和淡梅商量下了,便也不急着走了,打算多留几日,游遍西湖,再启程上苏州回她娘家探望下,最后再回淮楚。
小宝听得明日竟能再见到那个前次在西湖凉亭边遇到的女孩,有些雀跃,又听说要和爹爹娘亲一道出去游玩,更是喜不自胜,上前便巴住了徐进嵘的腿,仰脸笑嘻嘻道:“我把娘亲让给爹爹,叫她往后都陪你一道睡了。”
稚子无心童语,倒是把淡梅臊了一把,徐进嵘看了一眼她,笑着抱起了小宝,亲了他脸道:“这便对了。爹娘一起睡,往后你娘便会再生出个小娃娃,那时再让小娃娃陪你玩。”
淡梅见这父子俩嘀嘀咕咕,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疯话,急忙打断了去,便准备着今日出去游玩了。待车马吃食等物都备好了,徐进嵘也已是写好了封信,密封起来交给了那店家,给了银钱,叫送到里仁巷的碧家医馆,递给一位赵姓男子。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到处是游玩的人流。
徐进嵘虽前些日独自游走过一遍长堤,只彼时心境和如今天差地别,同片碧空之下的一汪湖水,入他眼中,自然凭空鲜浓了无数。那小宝被徐进嵘一路高高骑坐在他肩上,更是兴奋得吱吱喳喳,如同放飞的鸟。一家三口坐上了条游船,头包花布的船娘一边荡橹,一边唱着小调,声音虽不及歌娘婉转,和着桨声,听来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淡梅坐于船尾,看着船头的两父子,回头望了下,见跟随了出来的喜庆和姜瑞正在岸边的亭子里,身影渐渐变成两个黑点。想起她自昨日起便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隐约也是有些猜到她的心思,等下了船,上了孤山的秋鹤亭,两人并肩坐在亭子的鹅颈栏杆边,看着小宝在不远处跑跑跳跳,便对徐进嵘道:“我出来时,带了喜庆和妙夏。她两个一直在我身侧,陪了我许久。我很是感激。如今妙夏已经有了人家,喜庆却是空误了这许多年,我想回去了便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徐进嵘看她一眼,只唔了一声,别话全无。
淡梅又道:“你莫非心里还恼我离了你四年,只是不好对我如何,便把气都转到她身上,道她不给你传递消息?若是这样,她便真冤枉死了。这些年里,她不知道劝了我多少回,都是被我给拦了的。若是没她陪着,我这日子还不晓得过成什么样子。我心里她便跟我妹子似的。你若还恼她知情不报,我第一个就跟你过不去!”说完便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
徐进嵘心里一颤,见她正似笑非笑地飞眼看着自己,便是真当有些不快也早消散了去,伸手揽住了她肩,叹了口气:“原先是有些恼的……,若她能私下给我递个信,我何至于如今才找到你。只再一想,她这般忠心对你,也是个实心眼的丫头,我再责她的话也说不过。况且就跟你说的那样,她陪了你四年,我实在还得好生谢她才是。”
淡梅这才朝他甜蜜蜜笑了下,突想起早上见到她与那姜瑞相对站在小院门口的样子,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姜瑞可有婚配?若无……”
她话未说完,徐进嵘便是明白了她意思,笑了下道:“他两个自己若是有心,一切随你。”
淡梅自己怔怔想了片刻,越想越是觉得那两个人般配,竟是恨不得立刻就拐回去问明喜庆的心思了,被徐进嵘看了出来,握住了她手捏了下,发酸道:“今日你是陪我出来游玩的,怎的总想着别人?”
淡梅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拧了下他腰身,挪了点过去靠得近了些,这才见他露出了笑。
三人离了秋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