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南生扶起昌柏,“小舅子这话说的,自家的媳妇,自然得顾好,这是做男人的本分吧。”他唇角微翘,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自豪。
“哎呀,我都忘了,国公爷,您先坐。”田娘这才发现,施南生还站着呢。
“你好生坐着,别碰着肚子。”施南生按住要起身的田娘,并伸手给田娘额前的发拢到耳后说道。
如今看到他们夫妻如此和谐自然,昌柏彻底放下悬着的心。
田娘又问了下京里自己熟悉的一些人。比如大舅母一家的近况,得知张鹏也进了国子监,还是昌柏给走的门路,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昌柏的手,半晌说道,“好弟弟,虽然姐姐并没教你为人要正直,做官要清廉,可是你也不能太过于急功近利。”
“姐啊,这些我明白,可姐也说过,清水池塘不养鱼,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昌柏本来温和的表情被田娘说的有些挂不住了。
田娘正色道,“柏哥,我知道你如今也算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就因为这样,你更要谨慎。俗话说,律己才能正身,正身才能正人。你就是不出手,过一年半载,鹏哥靠他努力也是可以进国子监的。这才多久,你怎么就忘了,姐常说的,取巧可以一时欢喜,稳打稳扎才能安稳一世!”
田娘说完,昌柏垂头不语,一时间屋里陷入静默。
施南生看他们姐弟,一个皱眉,一个低头,都不说话。没法子他只好开口,“柏哥,你姐姐她有了身孕,脾气就变得急了,说话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姐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新皇登基,他那脾气最是忌讳身边人弄权的。”
“我明白,姐姐是为了我好。我其实也明白这个,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姐姐大可放心,日后不会了。”
田娘还是皱着眉头,“你当我不知吗,听说百香居已经开了好几家了。舅母的铺子数量都快追上尹家的了,前些日子还开了一家银楼,一家当铺,一家米铺,一家绣庄。有人告诉你,你还置办了一家庄子,你说这些都和你没关吗?”
忽然想起有人写信给她说的这些,当时她根本没信,现在一对,十有□,昌柏真是做了这些事情。想到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昌柏愣住了,他看向施南生,施南生摇了摇头,表示和他无关。施南生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他也奇怪田娘从何处得知这些事情。
昌柏无奈的说道:“姐,我知道了,都是我考虑不周,日后不会了。只是姐姐能告诉我,你从何得知这些。”他想想,模糊的觉得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这些。
田娘摆手,声音冷淡的说道,“柏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都能知道的,如果有心人想知道,那还能有多难。姐很欣慰你成长了。可是如果你打算这样继续,那我劝你早日辞了你那官职,先保住你自家的小命才是。”
施南生还是第一次看田娘如此疾言厉色的批评人,就是对府里的下人,她也从没这样过。听完田娘训斥昌柏的一席话,他才理解昌柏为什么在田娘面前一向是乖孩子样子了,也多少明白昌柏为何那样看重田娘,一向对这个姐姐都是既敬又怕。
看昌柏刚刚养出来的温润淡雅,都被田娘几句话就给削去了。刚刚比他还成熟的男子,瞬间又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弟弟。
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施南生觉得有些好笑,看田娘忧心,他真怕她日日不开颜,本就虚着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看昌柏瞅他就连忙开口调节。
“你想的也严重了些,如今大家谁不是都这样,便是我给你的那些房契地契,能是怎么来的。皇上看着清正公平,其实不然,那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别纠结这些了,柏哥不会有事,只会有功。”施南生温和的低语道。
“我这些都知道,可他这样冒进,万一有事就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