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同样已经无关紧要,现在他们的关系更纯粹,仅仅为苏尧的父母而已。
只是桌下她绞紧的手指出卖了她的情绪,指尖微凉而颤粟,她的内心远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冷静。她以为她已经从那段短暂而深刻的感情中重生,这十年来她也表现得非常好,可当她再一次遇见他,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大彻大悟,而是将他藏在了心里的深处,依然爱着。
林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依景衍的身份,一旦被曝光他有一个私生子,无论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孩子的影响更加不好。
景衍面色一沉,那股子寒意霎时将空气冻结,林泽硬着头皮适时地提出意见:“苏小姐,我劝你三思而行,此事在媒体曝光的话对你也没有好处,你的轻率行为不但会伤害到孩子,更会让法官对你的印象减分,这又何必呢?”
苏晓沐一脸无所畏惧的洒脱,慢慢的说:“还用多想么?我一来无权,二来无钱,景先生要跟我抢儿子我也抢不过,那结果只能鱼死网破了。反正你们财雄势大,如果我输了官司,你们还可以向法庭申请禁制令阻止我们母子见面,更有甚者,你们将来一声不吭就把他送到国外去,想也知道我以后要见儿子一面难于登天,所以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也不错,你说对不对呢,林大律师?”
“这个……”一贯口舌如簧的林泽也被她一连串犀利的言辞堵得有片刻的迟疑,因为苏晓沐的顾虑并没有错,对这样的事很多家族都是这样冷处理的。
听了她的话,景衍的眉峰紧锁,身体微微倾向前,两手交握放在铺了红色桌布的台面上,深色暗纹衬衣挺括的袖口微露出黑色西装外,对上那双炯亮的眼睛,语气锋锐地沉声问她:“你还没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晓沐很想笑的,她要什么,他就会给吗?不会的,因为景衍的心是石头刻的,是千年寒冰,任她捂得再久也不会暖不会融化。不,也许有人成功过,可惜的是,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眉梢轻扬,单手无意识地搅动着小调羹,看着咖啡在杯子里回旋,不紧不慢道:“我要的很简单,两个选择,一是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小尧依然由我来抚养,你不需要提供赡养费,还可以随时跟他见面。”不过依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景衍利索地拒绝:“不可能。”
“而另一个选择就是……”苏晓沐眯起眼睛凝着景衍,唇边带着暖意微笑道,“你,和我结婚。”
2、最初
曾经被死神抚摸过的脸庞显得苍白而沉静,病号服宽大的袖口衬得她的手十分清瘦,手背还插着冰冷的针管,病房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沉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被她刻意遗忘十年的梦。
陶艺室外的走廊很窄,那天,她捧着刚烧制好的花瓶走向作品展览室,半身高的花瓶挡住了她的视线,听到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地侧了身想给对方让路,可发麻的手指却因为突然改变动作而打了滑,使得她整个人的重心都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在千钧一发间,那人机敏地将她连人带花瓶稳稳地扶住,这才幸免于难。
她穿的是一条削肩雪纺裙,对方攫住自己光洁肩膀的手宽厚而有力,应该是位男士,掌心微热的温度让她脸红起来,她连忙站好,偏头从花瓶后露出半边笑脸,礼貌地向他道谢:“真是谢谢你了。”
不过那人并未有任何表示,只是把手收了回去,一言不发地越过她的身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转过身,目光忍不住地随他冷然的背影而动,他穿着笔挺的条纹衬衣,袖口随意卷到手肘处,单手插在卡其色的休闲裤口袋里,从背后看去,很干净俊朗的打扮。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疏淡的古龙水香味,据说人的嗅觉记忆是视觉记忆的三倍,所以她很容易就记住了他的味道。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