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等死要比死痛苦得多。
顿时,刘璝退去所有的神色,僵硬而苍白。
而这么个预言也使得满座哗然,有的惊恐,有的羡慕,有的同情等等,或是对于我的,或是对于刘璝的,都那么清晰明白。
可惜,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利用已知去恐吓未知的感觉。
不过,我有注意到,在我提及刘璝一年之内会死的时候,张任的神情很是古怪。大概,他是想起了曾经我送予他的类似的预言吧。
可,我没有理睬,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现般地转移话题,同刘循规划抵御孔明的谋略。
我言曰:“作战,先礼后兵也。诸葛亮前来,我军可遣使议和,尽量恭顺一些,待到他真的认为我军怯懦,再一举反击,出其不意。就算他不为所动,我军亦可以诸葛亮无礼于荆州为名,将其歼灭。”
“那不知该选谁为使?”对于我的计策还算认同,刘循接着询问到使者的人选。
我扬唇,食指依次画过在座的所有人,最后,绕满一个圆,回到自己身上,“我。“指完,我陈述缘由:“栖原是刘营中人,与诸葛亮多多少少有些交情,此番议和,唯有我去才更有胜算,而且,我了解他。”
我曾用过所有的思慕与爱恋去了解他。
我需要这个机会,这个与他会面的机会。
出使之前做准备
一路相随,张任没有说话,可,面色难看得过分。
他在生气,生我擅作主张要出使去同孔明和谈的气。
我知晓,他是为我好,担忧我这么个叛徒安好地回到刘营,会受到刘营的辱待,甚至,会为刘营扣押,斩杀示众,以儆效尤。
可,我也知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想要见得孔明,就免不了惹怒张任。
因而,我没有想过要同张任妥协。但,还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去哄他:待到人烟稀少之时,讨好的笑着,靠近抱住他的手臂,逗弄道:“阿任……好阿任……来,笑一笑……”
然,他怎么都不肯搭理我,还执着地将手臂自我怀中抽出,除了冷淡的眸光,再未给予我任何关注。
我悻悻,却不愿放弃,紧攥着他的衣袂,装作无辜。
起先,他稍有些动容,但,旋即又恢复冷若冰霜,且,加大了力将我推开,而后,决绝离去。
他是真的很生气吧?
我歉疚,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有再上前,也不敢再上前。
就这样,我与他陷入冷战之中。他怒气难消,不愿理我;我心有愧疚,不好意思去寻他。
不过,借此,我也好理理别事,譬如,那个人的身份,譬如,到刘营之后,该如何找寻机会躲开众人,单独去见孔明。
关于那个人,我知晓的仍旧只有一星半点。知晓,他是雒城之人,刘循的部将,地位不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比于张任、刘璝等尚是有些差距的。毕竟,张任、刘璝那类人身份尊贵,广为人知,绝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是爬上屋檐传信给我。可,他不仅能够,还知晓军报到时,众臣的情状。
若是再粗略一些地缩小范围,大致可以推测此人乃是副将或是幕僚,能入议事堂却无足轻重。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会来送第三封书笺给我。
思虑着,我转眸望向窗牖之外,凝视那高峻的屋檐,期盼万分。然而,就是如此,我亲眼瞧见那人攀爬至屋檐,一身黑色衣裳地搭起弓箭,对准我的窗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便是我此时的心绪,隐忍不住地勾唇扬笑,拾起近旁安置得佳好的张任的弓箭,同时对准,在那个人松手之前放开,射中他的右肩。然后,在他紧捂着伤处,还来不及离开的时候,大声喊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我的目的无非是将张任引来,而后,哄骗他去搜查整个县府,到时,处处难躲,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