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许久,我亦是笑起,“好。”
隰桑有阿君子异
那是久思君子的姑娘,将无尽的倾慕掩埋在了心底,欲言而不能言,唯有默默的相思吟唱才可暂时纾解心底的落寞与怅然。《隰桑》便是她的歌,温婉如水的曲调,质朴素雅的词句,经由刘毓的吟唱传入我耳中,激起片片涟漪。
所谓“共鸣”,大抵如此,虽是千百年相隔,却依旧能够情意相通,皆是思而不能言的无奈。
细细地聆听着这首歌谣,我暗自将其化成宫商徵角羽五调,盼望可以用古琴弹奏出来。这般举动,是因为比于歌唱我更偏爱于弹奏。弹奏考验的是技巧和指法,而恰好对于学过多年琴艺的我来说,技巧和指法还算是擅长的,如此,即便我弹奏得再差也不至于失了面子,自然,《凤求凰》除外。至于歌唱,它考验的就不仅仅是技巧了,还是音色。自认如今我的音色虽算不上难听,却绝然是不能吟唱出动人的曲调的。
及到刘毓唱罢两遍,大致的音调我已是知晓。跃跃欲试地望向刘毓,我笑唤:“阿姝,你可有琴?”阿姝是刘毓的小字,巧的是刘毓的小字同我一般的取自于诗经,不过,不同的是,她取自于《静女》而我取自于《硕人》。由此,亦是可以轻易推测出刘冕的小字来:“静女其姝”、“静女其娈”,长姊取“姝”字,幺妹取“娈”字,皆是佳妙。
“琴?”刘毓重复,随后顿了顿,询问我:“月英姊姊,你也喜琴音?”
微微颔首,我笑意不改,“怎么?还有人同我一般喜欢琴音不成?”然而,初言毕,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刘冕的样貌来。那日那个少女那般认真地弹奏着《凤求凰》,纵使技艺不佳却是难掩其刻苦的学习。而那首曲子是弹奏与谁听的,我心知肚明。稍敛了些笑意,我又问刘毓道:“不知令妹学琴学了多久?”
“三月。”刘毓也不瞒我,坦白地言:“自阿娈思慕上诸葛先生,她便关注着诸葛先生的喜好,知诸葛先生喜琴音,她就刻苦地学习。为了能够在诸葛先生归来那日弹奏《凤求凰》给他听,她不知磨破了多少次手指。”说完,她顿了顿,转而,认真地望着我,又言:“月英姊姊,我可不可以替阿娈问你,对于阿娈,你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心思?”
我笑,却难免笑得有些难看,“此事你当去询问诸葛先生,问我能有何用?”难道我说不准,孔明就能对刘冕置之不理?又或者我说准许,孔明就会立即对刘冕心生情意?我没有妖术,主宰不了人的意志。再者,依我看来,孔明绝然不会是任人摆布的,所以刘冕这件事上,最终的决断者始终是孔明,只是孔明。
“阿姊,你不要动气。”温软的十指覆上我的双手,刘毓解释道:“我只是想知晓阿姊对于阿娈的看法罢了,并无他意。”
笑着摇首,我意为我未有置气。至于对刘冕的看法,我更多地是将刘毓当作好友相告而不是刘冕的姊姊,我道:“阿姝,我自小所受的教导与你们不同,因而我的想法难免与你们有异,或许,在你们看来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作为女子,我更应该不妒不怒,拿出正妻的气度来。可是,我做不到,在我看来,我的夫君是我一个人的,是不能与任何人分享的,若是硬要我与人分享,我宁愿不要。”
对于孔明的情意我一向是简单而执着的,要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么我宁愿茕茕孑立也绝不与人分享。
望着我瞠目结舌,刘毓手上的气力大了些,难掩担忧地问道:“阿姊,你这般未免太过偏激了些,难道你就不怕世人皆言你是妒妇?”
妒妇?我淡然一笑,拍了拍刘毓的手背,让她宽心,“我自小与名士相交,在他们身上我学到最多的便是不为世间言论所左右。何况,我的夫君必是能够怜我惜我之人,若是他会让我陷入妒妇的舆论之中,那他也就不值得我托付终生了。”在这一点上,我从未怀疑过,我相信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