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儿,咱们惹不起为官做宰的人,你就别……”妇人一手拉着女孩,一手伸向儿子,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就捶地大哭,“老天爷,你开开眼吧!绣儿是个好姑娘呀!你为什么要带走她呀?还有我的孙子、孙子……”
男子抱着徐慕绣的手臂,哭声更大,“绣儿呀!你死得好惨哪!都是徐家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逼得你呀!等我来年高中状元,替你报仇、报仇……”
冬雪初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而看热闹的人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冬日日短夜长,人们闲瑕无事,巴不得找一些笑料谈资,打发无聊的日子。
先是徐慕轩宣读了让沐元澈休妻再娶的圣旨,紧接着沐元澈杀了人。人们还未从惊骇恐惧中缓过劲儿来,就有人跳出来哭媳妇、哭孙子。人们集思广义,把这些事连在一起,再发挥丰富的想像力,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版本在人们心中诞生。
徐慕轩看到这一幕,又听到那对母子哭诉的那些话,他心里咯噔一声,第一感觉就是完了。女子与人通奸,被丈夫杀死,丈夫有罪,却不致死,这是大秦皇朝律法的规定。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暴出徐慕绣与人有私情,他就不能再给沐元澈安罪名,徐慕绣就白死了,他的苦心设计也会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泡汤。
“查查那个人是谁?”徐慕轩指着哭诉的男子吩咐幕僚,又使了眼色。若能查出那男子一家是沐元澈指使的,沐元澈谋反的罪名就坐定了。
十五、十六等人控制徐慕轩和端华公主,对徐慕轩的幕僚并未拨剑相向。
幕僚仔细看了看哭诉的男子,冲徐慕轩摇头叹气,说:“回侯爷,不用查了,学生认识这个人,还跟他打过交道。此人姓贾名琛,西北省人士,与侯爷是同年的举子。因西北省来京城路途遥远,他错过了侯爷那一庙的会试和殿试。他今年才到太学读书,颇有才学,也是很难缠的人,那些出身名门的公子们都怵他。”
徐慕轩一听就昏了头,贾琛有才华、很难缠,又有举人的功名,还要参加下一庙的会试和殿试。别说他跟徐慕绣无私情,就是感情不深,他会在徐慕绣死之后还来败坏自己的名声吗?自古文武相轻,文酸假醋的学子会被沐元澈所用吗?
这么说,贾琛就不是被人所用,而是真的和徐慕绣有么情,并且感情还极深。
如今,徐慕绣被沐元澈杀了,贾琛不恨沐元澈,反而口口声声怨徐家逼死了徐慕绣。徐慕轩见徐慕绣出嫁之前很高兴,怎么看也不象被逼的?这又是唱哪一初呢?听说贾琛要报复徐家,徐慕轩就更昏头,妙计不成,反而树了敌。
项怀安带书记官、仵作和衙役赶来时,御林军统领刚带兵把迎接送嫁的队伍围起来。在御林军来之前,十五、十六等人已放开徐慕轩和端华公主,给半夏留下暗号,混到人群中了。徐慕轩想说沐元澈蓄意谋反、让人逼迫他都没证据了。
蓄意谋反罪名深重,御林军统领率先问话,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又同项怀安做了简单的沟通。徐慕轩以被沾染毁坏的圣旨为物证,又有他的随从做人证,一口咬定沐元澈搞旨不遵,有谋反之嫌,让御林军统领羁押沐元澈。
没等沐元澈开口,沐功沐成就跳出来,指着徐家人破口大骂。从徐瑞云与恶贼通奸骂起,又骂到徐慕绣与人私通怀了孕,还要借圣旨高压,把一个二手货硬塞给沐元澈,还要逼沐元澈休妻,连端华公主新婚之夜没落红都有所影射。直骂得以徐慕轩为首的徐家人脸蛋都成了调色板,却因事实如此,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诸位都听清楚了吗?还需要我多说什么?皇上未赐婚之前,我就听说徐家小姐与人有私。若她甘心做平妻,我倒可以容忍,没想到有人竟然蒙骗皇上,鼓动皇上下旨让我休妻,扶徐家小姐为正,真是欺人太甚了,我杀她是被逼无奈。”
沐元澈跃身上马,以睥睨的神态俯视众人,面庞隐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