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实是病了,现在已经好起来了。”
平氏满脸愁苦担忧,忙问:“我没招人嫌吧?没人因为我打骂轩哥儿吧?”
沈妍心底一酸,强忍住泪水,吸了口气,说:“没事了,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轩哥儿去太学了,下午才能回来,到时候让他过来陪您说话。”
“好,我收拾一下,去给奶奶、郡主和老太太请安。”
“娘,先不用去,您病刚好,她们都免了您请安了。”
这些天,沈妍以照顾平氏、无瑕分身,又怕过了邪气和病气给别人为由,每天派丫头到海氏、松阳郡主和徐老太太房里说一声,代她请安。
海氏恨她入骨又怵她,松阳郡主对她更是百般厌恨,估计徐老太太也没想起过她。三个人谁也挑饬她请安的事,她正好不去,也难得轻松。
平氏长叹一声,说:“我的病也好了,再歇一天,明天就去请安站规矩。”
丫头伺候平氏洗漱更衣,沈妍想给平氏泡杯养胃茶,发现壶里根本没有热水。
她知道是侯府的下人刁难她们,连热水都卡了,心里很不舒服。她打发小丫头去要热水,过了好一会儿,小丫头空手回来,听说还被打了几下。她憋了一肚子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怒气迅速游走全身。
如果不是来京城,平氏怎么会被人算计?她怎么会受这种气?一万两千两银子相当于她前世的一千多万,只换了平氏一条命,价码如此之高,也没有人领她们的情。若是用这笔银子在京城过日子,肯定比现在要舒服安逸得多。
现在,她们在侯府想用一点热水、吃口热饭都成了奢望,而在别人看来,这还是高抬她们。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再这样下去,她真担心会把自己憋疯。
“妍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平氏满脸忧郁。
“什么事?娘。”
平氏拉住沈妍的手,怯怯地问:“咱们是不是讨人嫌了?我听丫头说连泡茶的热水都没有,我想吃一碗虾皮紫菜粥,她们也不敢去要。”
“玉扇,你去大厨房,说姨娘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今天刚醒了,想吃一碗虾皮紫菜粥,让她们做好了送过来,再要一壶热水。”
玉扇知道会白跑一趟,说不定还会被打骂,嚅嗫半天,才说:“是,姑娘。”
“娘,你先歇一会儿,我房里还有热水,我让人去拿。”
平氏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满脸怯懦忧虑。她是绵软之人,不聪明,但也不是实打实的傻子,就看这无食无水的情况,她也知道她们的日子很不好过。
白芷从沈妍房里拿来仅存的热水,给平氏沏了茶,又用热水泡了两块点心给她吃。平氏这些天昏迷不醒,就靠喂些流食支撑,现在早就饿了,可她吃不下。
沈妍坐在雕栏上,往地上洒点心的渣沫,逗飞鸟抢食。她表面悠闲,心中却思绪万千,饭菜和开水只是小事,如果她忍下去,以后会天天如此。可因为小事闹一场到底值不值?如果再闹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为自己烦心,她是童养媳,现在还不算徐家人。事情闹起来,大不了离开武烈侯府,到外面置套宅院,自己当家作主,日子会过得更舒服。
可徐慕轩和平氏怎么办?他们是徐家人,在以家族为中心的社会,他们不可能弃家不顾。如果她不管不顾走了,徐慕轩会嗔怪她,两人的婚约也会受影响。
白芷出来,说:“姨娘哭了,说连累了姑娘和轩少爷,奴婢实在……”
“什么都不要说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
“她们太欺负人了,总管姑娘叫恶女,可受气的是咱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妍淡淡一笑,“白芷,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然是那些奴才拜高踩低,欺负咱们了,咱们受了气,还说咱们可恶。”
“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