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愣了一下,扬了扬头,“李太医,有什么问题?”
“这药是给失心疯的病人吃的,老太君只是老年病,如何能吃得这种药?”舒安夏的声音颤着,因为气愤的双眼变得通红。
“可笑,你懂什么?”大夫人轻斥了一声,“赶快把药端回来,李太医说,如果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大夫人冷着脸道。
旁边的婆子一听大夫人如是说,赶忙向前走了一步,准备接过舒安夏手中的瓷碗。
“母亲想官府带走吗?想要被扣上弑母的罪名吗?”舒安夏冷笑着,坦然地将瓷碗递到婆子手中,听到“弑母”一词,接过药的婆子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慌乱,端着瓷碗的手一抖,些许黑色的药汁从碗中渗出来,滴在她手指上,婆子强忍着热烫的侵蚀,咬了咬牙。
大夫人怔忡了一下,随即冷冷地看向舒安夏,“你说什么?”
“母亲如果不信,可以再请一名其他太医来验,就知夏儿所说是否属实。”舒安夏从大夫人的眼神中看的出,这件事一定不是大夫人所为,大夫人向来自负,虽然上次的事儿,是包庇了顾娉婷,但是让她亲手去害老太君,她还不是那么恶劣之人,而且刚刚她从婆子身边过,她看到婆子手腕上带着一个通身剔透的翠绿色翡翠,从色泽和光泽度来看,翡翠的价值不菲,根本就不是婆子所能负担得起的,而这个婆子常年跟在大夫人身边,大夫人即使赏赐,也不会赏赐如此贵重之物,所以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婆子的镯子是由他人所赠。既然送了这么贵重的物品,自然是有事相求。
自从老太君醒来之后,大夫人痛改前非,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尽心尽力伺候在老太君身边,舒安夏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之前如果不是大夫人的帮忙,她也不会那么快有顾瑞辰的消息,当然,就更谈不上帮忙了,所以,她记大夫人一功,如今有人想借着大夫人之手,除掉老太君,又或者是借着老太君,除掉大夫人,更有可能,是一箭双雕。老太君一直待她不薄,大夫人虽然平日里对她百般苛刻挑剔,但是大夫人对待还算真心,所以,舒安夏也就出于本能地插手了此事。
大夫人脸色又沉了半分,犹豫了半响,对着一个小厮朗声道,“去把太医院除了李太医以外的其他太医全部请来!”
没多一会儿,太医院们未给宫里主子看病的太医都来了,进了屋先对着顾瑞辰俯首作揖,“给定北王请安!”顾瑞辰摆了摆手,让他们赶快给老太君看诊。
几个太医赶忙上前,给老太君请过安之后,他们按顺序摸上了老太君的脉搏。
把脉之后,几个人面面相觑。
“到底怎么样?”大夫人有些焦急,通常每次看病,病人或者病人的亲属,都会盯着大夫的脸色看,如今大夫人看着太医们的脸色不约而同出现的为难之色,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几个太医互相望了一眼,又担忧地看了一眼顾瑞辰,最终,为首的蓝袍太医走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夫人中毒已深,恐不出月余!”太医沉重地说出结论。
“中毒?”大夫人双眸撑大,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怎么会中毒?”
太医为难地撇撇嘴,“脉象显示就是中毒,到底是中何种毒,或者为何中毒,必须要从老夫人平日里的膳食和药食下手,逐一检查。”
“不用了,直接就查那碗药吧!”舒安夏叹了一口气,直接插嘴,怪不得她开始就觉得老太君的面色不对劲儿,因为一直想着要进宫的事情,所以就忽略了替老太君把脉,没想到老太君竟然是中毒?只不过,这副药不应该是毒药才对。
大夫人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但是仍然给婆子使了一个眼色,让她端过去给太医。
婆子咬着牙,手臂颤抖着就往太医的方向走。忽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前扑去,她端着的托盘和瓷碗,自然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