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胸口,唇角露出笑意。
然而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手下,是心脏在跳动,依旧沉稳有力,却好像缺失了什么。
可是,是什么呢?
他蹙了眉,按了按,然而掌中竟好像出现一只柔滑的手,而那手的掌心正贴着他的胸口。他低了头,居然看到她在笑……妖冶的眼角斜斜一挑,媚态横流,就像无数次依偎在他身前时的挑衅。他还听到她在对他说,又被我猜到心思了吧?
他一抖,手一松,怀中人顿时消失不见。
原来不过是幻觉。
心跳一紧,旋即又怒……夏语冰,你到死也不肯放过我吗?
他冷然一哼,目光射向那团云气消散的天空。
不过,你失算了。死便是死了,今后,即便魂魄不散,亦休想再纠缠我!
披风一振,绝然转身。
然而手不觉又抚上胸口。
他依旧觉得少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
千羽翼现在尚不知这个疑问将会纠缠他的一生,始终没有答案,他只是踌躇满志,只是郁愤难平。
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耗费了他十三年的光阴。
这十三年里,他只想着如何同她斗,如何脱离她的掌控,如何消灭她。他一个堂堂战神,顶天立地,竟是只用于针对一个小女子的鬼蜮伎俩。
他失去了太多……兄弟,战友,心腹……只为学着如何猜她的心思。他犹如笼中困兽,即便是愤怒,亦不得施展,就连思念一个人,亦要谨小慎微,不敢流露半分真情。
而今,他终于解脱了!
他望着高远云天,忽然朗声大笑。
笑声传遍林海,震动河川,发出悠悠回响。
他止住脚步,缓缓抬头,闭上眼睛,感受冬日微暖阳光,听着那豪迈回响,深吸了一口气,让甜凉的风充满肺腑。
拳紧紧攥起,坚定而有力。
终于到了拿回一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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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渐渐喧闹,洛雯儿知道,车队已经驶进了天朝的大都……凉阈。
织金回纹的窗帘微微开启……
虽然眼前的景致依旧奢靡,却已透出腐朽与衰败,而在各种喧嚣涌入眼底的刹那,她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一日……
她跟随千羽墨第一次踏上凉阈的土地,他让她将车窗拉开一道缝隙,于是,艳羡,嫉妒,嘲讽,不屑……齐齐涌了进来,而他只是悠闲的倚在位子上,闭着眼睛,唇角衔笑,仿若享受,然后,他说:“云彩,可愿同我共演一台戏?只一次……”
肩头一沉。
她回了头,脸上还带着当时的欣喜,然而待看清面前的人……
轩辕尚的神色微有尴尬,但依旧淡淡一笑,将银鼠长披风裹在她肩上:“到了。”
他起身,率先下了车。
洛雯儿犹豫片刻,也拉开了车门……
车下,是一袭石青色银鼠皮披风的轩辕尚,眉目温雅,唇角衔笑,伸了手,睇向她……
一时间,仿佛再次回到那日,那人抖了抖满身金灿,拂开胡纶意欲搀扶的手,转了身,于众目睽睽下,将手伸向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又仿佛瞬间移至当下。
亦是众目睽睽,亦是有人心存期待,那眸中亦是星光碎闪,可是,不是他。
对着这只伸向她的手,她垂了眸,指渐渐抓紧了车门……
“娘……”
“娘……”
一左一右忽然挤出两个小毛头,火狐小斗篷将二人裹得如同毛球,就那么滚下了车。
“娘,我来扶你!”
“娘,我来……”
周围人发出嘘声。
他们自是认得轩辕尚,只是不知一向独来独往不带任何女眷的宁国公身边怎么突然弄出个女人?嚯,连孩子都有了!还儿女双全,瞧那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