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悄悄备下了另一件东西。
摸着黑漆小盒,想到那个曾经飘雪的冬日,眸底不觉变得深幽。
众人见阻拦不成,便齐力进攻白濂,说是因为他才令掌柜的异想天开,他必须负责,必须把庄子买下,坚决不能落到掌柜的手中。
白濂动了动唇,“聘礼”二字到底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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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向被传为“鬼月”,人们在这个月多是小心行事,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可是七月初十这日,东郊麒麟庄前方那片草坡却是人山人海。
因为盛京最好的一处庄子要在今日拍卖,但凡对庄子感兴趣且财力雄厚的人物皆济济一堂,外面则是看热闹的百姓。
可以说,这是继十年前的斗香大会以来难得的热闹了。
但凡参与拍卖的,都给备了桌椅。
洛雯儿坐在与拍卖台隔了一张桌子的位子上,对面就是白濂。
她知道,位次的安排皆是与他们首次给出的价位有关,价位越高,便离拍卖台越近。
此刻,距离开拍只有半刻钟了,十二个位子已满了十一,唯她身侧的依旧空着。而这张位子的对面,坐的竟是楚祎。
说来好笑,当年她离宫回到天香楼时,对过正在兴盖一家酒楼,样式与天香楼完全一样,就这么面对面的立着,仿佛在彼此照镜子。
而楚祎,就是“蟾宫”的掌柜。只不过他多半不在酒楼,想来这个酒楼当是个身份的掩护,因为他现在要代行“莫习”之职,为无涯创造财富。
见她望过来,楚祎微微一笑,亦如当年的儒雅平淡,又揽了身边的小女孩过来,让孩子往这边看。
几年不见,楚琳长高了许多,俨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见了她,眼睛一亮,就要招呼。
楚祎却笑着附在女儿耳边低语一句,楚琳便抿紧唇,只是兴奋的看她。
她知道,他们是不想暴露她的身份,虽然大家依旧在怀疑她就是宫中那位被驱逐的尚仪,但是真正关心她的人,总是在竭力保护她。
她便对楚祎感激一笑,顺势睇向楚祎旁边的白濂。
白濂不自在的调开目光。
事实上,白濂总是觉得在面对她的时候没有底气,尤其是还揣了如今的心思。
洛雯儿却认为是自己突然要跟白濂抢这个人家早已看中的庄子惹人家不高兴了。
也是,人家千里迢迢的回来,自己连个欢迎都做得不彻底就来了个釜底抽薪,的确不地道。
她有些歉意的冲他弯弯唇角,可是白濂的视线瞟得更歪了。
正僵持着,有人从她身后走过,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她下意识的望过去,顿时瞪圆了眼。
轩辕尚,他怎么在这?
可是明显的,人家就坐这了,而且这个位置,是给底价出得最高的人所备。此刻,他依旧是一袭深蓝长袍,精丝细葛的面料彰显他的尊贵。而他本就气质高华,又透着雪陵人得天独厚的清冷与骄傲,往这一坐,整个一俯视天下,鸟瞰苍生。
筹办拍卖会的尚氏旁支急忙出了一名子弟,在他桌上摆开一套喜鹊登枝薄胎粉瓷茶具,殷殷的斟水。
洛雯儿的脸色便很难看,因为不止是她,所有人的桌上都是空的。
轩辕尚一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给这位夫人也上一杯茶。要青凤髓……”
抬了眸,若有若无的睇着那名子弟:“该不是没有吧?”
过于明亮的眸光即便他努力压制也震慑人心,那名子弟肩膀一抖,结果壶嘴一歪,水便倒在了桌上。
连忙擦了,赔笑道:“有,怎么没有?就是没有,也着人上街给贵人,哦,不,给这位夫人买去……”
青凤髓是她平日最爱饮的茶。
她垂了目光,眉心微锁。
那名子弟仿佛刚看到她,急忙上来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