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嗅觉恢复了?
眉心一抖,眼睛旋即睁开……
重叠贵重的鲛绡帘幔,寸绡寸金,宽阔而舒适的檀木大床,云被轻柔。水墨绫的帐子因了她的动作而微微鼓动,逗得压帘的银蒜轻微作响。
她在……碧迟宫。
她有些迷糊,她依稀记得,自己的确是走在回碧迟宫的路上,当时,英秋冉正在身边,安慰她不要为朝堂上的陈词滥调而多虑,而她却忽然觉得累了,于是……
眸子徐徐转动,抓了云被,轻轻的嗅着。
是了,是他的气息,她的嗅觉竟然恢复了!
一时欣喜,就要坐起身,可是撑住锦褥的左腕忽的一痛。
抬了手,发现腕上不知何时缠了一条云白的丝帕。
解开……
一道极细的红痕,丝一般横卧在腕间,像伤口,却无破损,而若不是伤口,却丝丝缕缕的痛。
她盯着看了一会,不觉想起他每月为千羽鸿取血而难以愈合的腕伤,顿时心头一紧:“来人,来人……”
谷冬跑进来,见了她,顿时喜极而泣:“尚仪,尚仪你终于醒过来了……”
“王上他……”
“奴婢去……去看看王上……”
不待她发问,谷冬已经跑了出去。没一会,殿外忽然热闹起来,有人说:“真是巧,尚仪这边刚醒,王上便也醒来了……”
她正自奇怪,却见帘幔被划开,千羽墨大步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她,眸中满是欣喜。
他的衣襟尚自敞开,呼吸微有急促,想必是匆忙而来。
她不由摸了摸脸:“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他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醒了就好……”
“启禀王上,梦妃娘娘驾到……”
洛雯儿立即垂了眸子,所以没有看到千羽墨眉心一紧。
“嗯,让她进来……”
聂紫烟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高高隆起的肚子,即便是宽大的衣袍亦无法遮掩了。
她看到千羽墨,顿时美目盈泪,颤颤的唤了声:“阿墨……”
“不是让你在永安宫好生将养吗?突然来此有何要事?”
聂紫烟不满这种疏离的语气,瘪了瘪嘴,泪更晶莹了些:“不是听说你醒来了吗,所以人家……”
洛雯儿从中拾得怪异,再联系方才宫人的惊喜……怎么,千羽墨也睡了很久吗?他又受伤了?伤了哪里?
感觉到她的紧张,千羽墨握了握掌中柔荑,示意她放心。
聂紫烟的视线落在二人牵系的手上,眸中闪过一丝恨色,转瞬被泪光覆盖,又浮出盈盈笑意:“听说妹妹也醒了……妹妹这一觉睡得可真长,都把阿墨急坏了。姐姐今日方知,妹妹若是好好的,才是阿墨的福气,所以姐姐特意煲了红枣血燕。妹妹快趁热用,凉了就不好了……”
身边的嬷嬷便将托盘呈上。
洛雯儿本是想拒绝的,又不忍千羽墨为难,便低声谢了,接过雪瓷盅……
岂料瓷盅被千羽墨夺了去,舀了羹汤,送入口中。
片刻,点头:“梦妃手艺不错,尚仪来尝尝……”
聂紫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眼底水雾蒙蒙,声音亦跟着发颤:“阿墨,你不信我?你担心我会害她?”
千羽墨只是将羹汤喂入洛雯儿口中:“梦妃想哪里去了?孤不过是替尚仪试试温度……”
又笑,仿似自言自语:“若当真下毒,又怎会做得这般明显?”
聂紫烟心中一惊,那件事……他,知道了?
千羽墨又舀了勺羹汤,轻轻的吹着:“孤差点忘了,当年,梦妃替孤疗伤,竟也是懂一些药理的……”
聂紫烟只觉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呼吸不得,喊叫不得,心里只一个劲狂叫……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所以,这碗羹汤,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