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墨仿佛听见“咻”的一声响,好像有人顷刻离他远去,再一看,洛雯儿还在身边,只不过他刚刚拉近的距离,这一刻,又变得水远山遥。
他皱了皱眉,偏生胡纶又在提醒:“主子,永安宫的人还在候着。”
他翻身坐起,想要拍拍洛雯儿的肩,却见她浑身僵硬,只得轻道:“你先歇着,我一会便回来……”
洛雯儿听着银蒜由乱响转作轻吟,冷冷一笑……如今,是谁离开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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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永安宫,正见聂紫烟由宫女伺候着漱了口,方要躺下,见了他,又急忙坐起身子:“阿墨……”
嘴一张,眼圈已是红了:“这么晚还劳烦你……”
千羽墨扶她躺下,转头问秦太医:“是怎么回事?”
秦太医弓着腰:“梦妃娘娘当是老毛病了,如今吃了药,休息一下就无碍了。只需以后要注意饮食,过于生冷的不能入口……”
千羽墨知道,紫烟的老毛病就是胃痛,全是因为自幼就衣食不济,而这十年的东躲西藏,怕是更加严重了吧。
“阿墨……”
千羽墨挥退了秦太医,替她掖好被角:“既是病了,就好好休息,听太医的话……”
“阿墨……”聂紫烟从锦被中伸出手来。
玫瑰紫的被子,将那只柔荑衬得愈发凝白,此刻,它只用了两根手指,牵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也不说话,只眸子水水的望住他。
千羽墨一笑,上了床,手轻轻捂住她的上腹……许久以前,每每她胃痛,他都是这样替她暖着的。
“阿墨……”她看着他,离他近了些,试着将头靠在他肩上,幽幽道:“我发现此番回来,你好像同我生疏了许多……”
如何能不生疏?这期间隔了十年,十年的光阴,这十年里,足够发生太多太多,以至于从重逢她的那一刻惊喜与激动过后,他冷静下来,一时竟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阿墨,”她偎进他怀里:“我很想你……”
心中一颤,不觉拥紧了她:“我也是……”
聂紫烟笑了,唇瓣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那今夜,留下来,如何?”
留下来?
他有些怔忪,他好像答应云彩,一会就回去……
然而也未等他犹豫,身边的人已经靠了过来,软软的唤着他的名字:“阿墨……”
如此熟悉的气息,如此柔软的身体,一如当年,她窝在他怀里,温柔而娇媚。
不知是谁先吻住了谁,他衔着那两片唇瓣,品味她的甘甜,可是脑中却不由划过一张苍白的脸,紧闭的唇……
神思微有愣怔,然而一声轻吟落在耳畔,就好像当年喜烛摇曳中,她娇怯而羞涩的闭上眼睛……
心中涌起无限缠绵,那是年少的情怀,是最初的懵懂与悸动,是无数个夜晚的思念与彷徨。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反身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