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又强迫自己咽下去,目光一天比一天深沉起来。
而这段时间,洛雯儿确实很开心,她惊异于这个时空的地大物博,环境奇特,就像雪海之中偏偏捧着一片春色。不过或许在她曾经生活的那个空间里,也有这样的异景妙事,只不过她过去的二十年始终生活在那个城市里,从没有走出过那片天地。
而今,却在短短几日中游历了那么多地方,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致,这一切恍如一梦。
而那个人,始终陪在她身边,时而携她策马狂奔,看花落如雨,时而立在遥遥的远处,带着她看不清也看不懂的神情,将她凝望。
他说,他气段玉舟说要拐了她去无夜看什么风景,如今,他倒要带她游遍五湖四海。待从凉阈回来,他要绕个更大的弯子,把另一半的天下看遍。
最近,他总爱说一些平日里从不肯直接说出甚至是有损他的自尊与颜面的话。他有些不同寻常,她却找不到原因,不过能够这般自由自在,阅遍风光,真是件再开心不过的事。
她知他这般定是要迟至凉阈更会遭遇难堪,亦曾提醒,可是他只一笑置之,还说什么最后出场的向来都是重头戏,就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诸侯王眼红去吧,而且他献给元君天子的财富足够让他们顷刻闭嘴,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说得越多,丢人丢得越严重。
可她岂是不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也便不再同他别扭。
这一年的元宵节是在车上过的,没有烟花漫天,但同样浪漫,浪漫得让人觉得愈发像一个梦。只是那日,在他强调了自己乃是重头戏之后,忽然无意的带出一句……反正也不过这一次了。
她心中一惊,立刻查看他的神色。
他则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再美的景色,看的次数多了,也便不稀奇了,只留有一次惊艳,便好。”
只是她总觉得此中似有什么古怪,可是他那样的人,只要自己不想说,任何人是套不出一个字的。
于是就这九分欢喜一分疑思之下,他们抵达了元玦天朝的都城——凉阈。
果真是天子脚下,凉阈虽没有盛京繁华富庶,但多了几分大气与开阔,譬如街道,便比盛京的主街宽出一倍开外。
当然,无涯并非没那个财力,只不过相比于元玦王朝,它便是臣,是不能僭越的。
然而再走了一段路,看得多了,洛雯儿以一个商人敏锐的眼光发现,虽然因为诸侯会盟与朝觐天子导致各地贵族与客商云集,又有不同国家的百姓前来看热闹,可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却遮不住内里一种腐朽的气息。
就像是一个烂了心的苹果,初看时,还是完好光亮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渐渐在那皮上显露出来,虽能再撑一段日子,而里面却早已经空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一种感觉,回头向千羽墨求证时,却只在他眼底看到欣赏的笑意。
诸侯国进京,照例是有人马迎接的,再加上千羽墨带来的甚为夸张的仪仗以及看不到尾的车驾,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千羽墨让她将窗子开了道小缝,于是各种声音便传了进来。
有艳羡的,有嫉妒的,有嗤之以鼻的,有恶言咒骂的……按照见到美好事物后正常的心理发展顺序转化着,却一律化作他唇角的笑意,时不时还微点了头,以示赞赏。然后便歪在床上,闭了眼,一副悠闲模样的睡了。
洛雯儿心绪复杂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不管别人是如何的评价他诋侮他,都甘之如饴,只为巩固并加强一个昏君的形象吗?依他的能力,想要做一个旷世明君可谓易如反掌,可是为什么……
他的心,她有时可以猜透,有时又摸不着边际,只是现在,她知道他的心里并不好过。
能有哪个人,可以真正宽宏大量的面对莫须有的指责?可他又偏偏要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他闭了眼,是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