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墨听那声音已是有些发颤了,不禁拥了拥她的肩。
侍卫傲慢的谢过,抱着猫便走了。
循着望去时,方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旁边侍卫林立,手执长枪,皆向这边看着。
洛雯儿收回目光,默默转过身。
可是没走几步,忽听一声惨叫,仿若婴孩啼哭,刹那撕破喧闹。
洛雯儿一惊,方要转身。
千羽墨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别看!”
然而已有一股血腥之气,顺风而来。
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娇纵而尖锐的女声:“不分贵贱,认贼做主,死有余辜!”
她的小桃死了?早上还欢蹦乱跳非要跟着来的小桃,对装在金丝笼里的灰老鼠分外好奇的小桃,一直黏着她每晚都要给她暖床的小桃……死了?
她一怔,忽然拼命的要往那边跑。
可是腰间一麻,霎时失去了知觉。
在陷入一片黑暗的瞬间,她看到那辆华贵的马车正缓缓离开,而车后,是一滩血,鲜红鲜红的血。
血中,躺着个毛乎乎的小身体,亦是鲜红,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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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只猫么,死便死了,死了人都没见她这么伤心!”胡纶不满的嘟囔着。
千羽墨脚步一顿,他立即没了声音,然而依旧气鼓鼓的跟在后面。
自小桃死后,洛雯儿三天没出门,连天香楼的生意都不管了。
她倒好,甩手掌柜,却害得主子两头跑。
千羽墨停在洛雯儿门前,方要凝神细听,却见门开了,洛雯儿立在门口,不见多少悲戚,只脸更白了些,眼圈更黑了些。
见了千羽墨,无半点表情,只低低的来了句“谢谢”,便要往外走。
“你上哪去?”千羽墨很好脾气的问。
她回头看他,那目光明显在说,我上哪,你难道不知道吗?
千羽墨笑笑,摇着扇子走上前:“我给小桃选了块风水宝地,已是入了葬,要不要去看看?”
胡纶在后面急得只想跺脚。
主子这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洛雯儿看着好好的……且别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是打算恢复正常了,为什么还要引着她往死胡同里钻?
闻听此言,洛雯儿死寂的眸子明显的亮了下。
千羽墨收了扇子,上前一步,低头看她,笑着,然而笑意无半点邪魅,只有温软:“今儿天气不错,不若一起去走走?”
见她不语,微偏了头:“我同云彩有事,别的人便留在别院吧。”
胡纶立即止住脚步,又往虚空处看了一眼……这别的人,怕不仅指的是自己吧?
主子说有事?去看一只死猫是什么事?难道……
胡纶差点一拍大腿。
主子虽是提了不该提的那壶,却恰恰说中了洛雯儿的伤心事,然后主子软语安慰,洛雯儿此际又最是需要安慰,然后那风水宝地又单单只他们二人……
胡纶啊胡纶,主子的智慧,纵使你再修炼三生,怕是也难及其万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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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不知这到底是不是一片风水宝地,只知此处离闹市很远,莫习骑马带着她,跑了一个上午才到。
此刻,她立在一个小山包上,四围是一片葱绿,还有细碎的小花点缀其间。
鸟儿大概是出去忙了,耳边只是一片静寂,唯有风声轻轻,草叶窸窣。
她看到他们乘坐的那匹马在山脚下悠闲的吃草,自己则跟着莫习缓缓前行。
草叶很软,踩在上面很舒服。柔风拂面,带来初夏的微香,熏人欲醉。
她的心忽然很静,仿佛飘在这薰风里,任意西东。
“到了。”千羽墨蓦地停住脚步。
洛雯儿抬了眼,但见前方是一棵颇为婀娜的柳树,万条丝绦垂下,在风中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