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心情烦乱,关键是任谁也没想到那个一向笑若春风的公子竟是这样一只不仅不拔毛还要狠狠啄人一口的铁公鸡。
现在天香楼内外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点燃了掌柜这个爆竹。好在洛雯儿从不对身边的人发火,可若是外面的人惹了她,结果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即便惹的不是她,若是被她赶上了,更逢心情不好,那人便倒霉了。
其实,这件事千羽墨也知道,因为那日,恰恰是他最近一次“收账”的日子。
当时,天香楼宾客盈门,照例乱哄哄的。
洛雯儿将一旬的进账往千羽墨眼前一摆,任他取用,自己则懒得听他找各种理由进行“盘剥”,转身就下了楼。
过了没一会,外面更加热闹起来。
胡纶只见主子眉心一紧,仅是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唯大开的门扇在喧闹中晃悠。
待他赶下楼时,但见客人们都堆在门口,也不知在张望什么,口里有叫好的,也有不忿的。
他好容易挤到最里层,直接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像条虫子似的在地上蠕动,旁边站着洛雯儿,正在怒骂。
她语速太快,胡纶只能零星的拣出“卑鄙”、“无耻”、“下流”等极为抽象的词汇。
问了旁边人才知道,这个男人嗜酒成性,把家里的东西卖的卖,当的当,全换了酒钱,却是越喝越穷,越穷越喝。
家徒四壁,老婆连生了几个孩子,都落地就死了,只得了一个女儿,却是传不得宗接不得代的,好容易又生了个男孩,可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男人更是借酒浇愁,今儿个老婆的娘家人实在看不过去,留了两串钱,因为房子四处漏风,女人在月子里做下了病,要她请大夫瞧瞧。
可是娘家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拿了钱要去打酒喝。
女儿死活不让,他便给了女儿两耳光,打得孩子满脸是血。
可是孩子硬拖着他的腿,要他把钱给娘留下。
他怒了,夹着孩子冲到街上,说反正是个赔钱货,不如卖到青楼,省口饭,还能赚个三瓜俩枣贴补家用。
老婆又哭又喊的追上来,已是从街头闹到天香楼,正赶上天香楼的掌柜出来,好像认识那个小女孩,结果这两边就干上了。
胡纶定睛一瞧……此刻,小女孩的泪已是把脸上的血迹冲得差不多,他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冬至那日,洛雯儿“捡”的那个小丫头吗?叫什么……什么“妞妞”?
“……像你这种人,除了怨天尤人,除了打女人打孩子,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做什么?人渣!”
洛雯儿又狠狠的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女人若是离了你,包准比现在活得好!生的孩子死了,生的儿子是傻子,都是你的错,你竟然还敢怪别人?”
再踹一脚:“你们现在就和离,我给你钱,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胡纶吓了一跳,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洛雯儿这是在干什么?
再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还有的说,天香楼的掌柜怕是看上了这个拖油瓶的女人,所以要拆了人家两夫妻。
可是瞧瞧那个女人……就算曾经有什么姿色,如今面黄肌瘦的,早就没了人模样了。那说话的是什么眼光?什么心思?
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那娘俩不干了,哭着扑到男人的身上,死活要做一家人。
胡纶看得头大,然而见男人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虽是瘦,可是个子挺高,绝非洛雯儿可以匹敌。
他不由得睇向仿似袖手旁观的主子……
恰好妞妞也看到了千羽墨,就像看到救星般扑了过去:“姐夫,姐夫,你别让姐姐拆散我们……”
姐夫?
众人惊愕。
又扑向洛雯儿,拽着她的袍角,哭得小脸花花:“姐姐,你别打我爹了,要打就打我吧,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