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纶怒了,就要开口,被千羽墨以手势止住:“接着说。”
“白濂是穷,自打上掌柜的这干活才攒下了十两银子。可这是干干净净的银子,是我劳动所得,总比有些人靠着祖业,坐吃山空,大手大脚花天酒地的强!”
胡纶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千羽墨却听得兴致盎然,不停的引导他继续说下去。
“再说,钱要那么多有什么用?花得完吗?钱多的人,心也花,就算有金山银山,或许随便拿出个金元宝,也能逗得人开心,却是给不了人真心。而我白濂,虽拿不出金山银山,可是哪怕有一个铜钱,也要给他用,我的一颗心,谁也不装,只放着他……”
千羽墨笑笑,拿玉笛轻敲掌心:“被我榨出心里话来了吧?可是说了这半天,你的那个‘他’是谁呢?”
话虽如此,目光却早已睇向洛雯儿。虽是笑意微微,眼底却已满是怒火。
白濂自是也看向洛雯儿,登时脸一红,方才的豪言壮语再说不出半分。
洛雯儿气得不行……莫习这一路莫不是冲到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抽疯?如今把她推到这种境地,她是走走不了,留留不得,还开不了口……
千羽墨见她为难,于是给了她个“台阶”:“白兄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洛掌柜倒是表个态啊?”
表态?表什么态?
瞪向千羽墨,怒火熊熊。
千羽墨仿佛不见,只转向白濂:“白兄弟,你的话说得不明白,洛掌柜没听懂。这么着吧,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咱们也让洛掌柜明白明白。”
玉笛轻敲掌心:“你心里有个人,是吧?”
“是!”
“你想娶‘他’,是吧?”
“是!”
“不论‘他’是什么人,是吧?”
白濂睇了洛雯儿一眼,鼓足了勇气:“是!”
胡纶震惊了,就算英赞好男风天下皆知,可也没打算娶个男人回去,这白濂竟是要做如此惊世骇俗之举,这一片诚心倒当真让人刮目相看。而主子这么问来问去,岂非是自己落了下风?再说,白濂喜欢洛雯儿是白濂的事,洛雯儿又没什么表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他眼睁睁的看主子攥紧了玉笛,望住白濂,眼底虽笑着,语气已是冰冷:“那么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白濂鼓着腮,唇瓣直动,目光频闪,只盯着洛雯儿,却是说不出话。
“是洛掌柜吧?”千羽墨说得慢条斯理,可是每一字都带着烈火淬炼的怒气。
“……是!”
胡纶看到主子猛的攥紧了玉笛,而后抬了眸,笑意微微的睇向洛雯儿,然而唇角却仿若冰封:“你可是听到了?”
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放过她面上的一丝一毫:“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辞了他;二……嫁了他!”
语毕,目不转睛的望住她,仿佛入定。
胡纶急了,主子是不是给气疯了?依洛雯儿的脾气,万一真的答应嫁了该怎么办?主子难不成还带着侍卫队去抢亲?还是……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洛雯儿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这一刻,胡纶明显的看到捏紧玉笛的手一松……他也松了口气。
“莫习,告诉你,我现在就把酒楼从你手里买回来,然后你便从这里出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洛雯儿一跺脚,转身便出了门。
胡纶懵了,这洛雯儿是不是也气糊涂了?主子将地契都给了她了,这酒楼不早就是她的了,还买什么买?
却见千羽墨笑了,笑意极尽狡黠。
然而耳听得洛雯儿在外面大声呼唤白濂,那笑意又是一冷。
片刻后,二人又脚前脚后的进了门,白濂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上面盖着个红绸子,二人皆是一脸悲壮。
洛雯儿让白濂将托盘放在桌上,指捏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