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越来越宠着那个洛雯儿了,只是那个笨蛋丝毫不觉,倒以为自己那点雕虫小技真的值千八百的银子。
然而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你一心护着的人未必拿你当回事,可是真正为你着想为你效力甚至差点把命都搭上的人却是在这可怜巴巴的站了大半天,带着满身的伤痛,眼睛更是乌青了一圈,就明晃晃的在那摆着,可是人家瞧都没瞧上一眼。
他这是什么命哦?
纵然世有不公,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胡纶不禁满心悲愤。
都是这个洛雯儿!
就像上次在雅客居见到的“意外”,虽是主子有意安排,然而但凡开店,被收取“保护费”总是不可避免之事。洛雯儿不想交,却也不想雇打手,这点主子同她的看法一致。前者是怕花银子,怕引狼入室,后者则只是怕她上当受骗。
其实主子明显过虑了,胡纶现在是发现了,这个洛雯儿鬼主意极多,他甚至怀疑,她不是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却是装疯卖傻,欲擒故纵。试想这段时间,他的倒霉,郎灏的倒霉,哪个不同她有关?她却依然摆出一副无辜样,惹得主子怜惜之心与日俱增。
这种女人,不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哪个还敢招惹她?
可是主子偏担心个什么似的,结果洛雯儿就负责制定计划,主子则负责出人出力,倒成了她的下手。
偏生二人合作得天衣无缝,便有了这场杀鸡儆猴。
“猴”,就是那些正在或者是将来打天香楼主意的恶棍,比如今儿那个说自己的骨头被踩断意图勒索的混蛋。
“鸡”……则是他,以及他负责找的一群膀大腰圆面目可憎的太监。
而那群顾客……是“鸡”也是“猴”,反正堵住门不让他们出去,就是为了看这一场好戏。而照洛雯儿的话说……这就是活生生的免费宣传。
多么诡诈而恶毒的女人啊!
胡纶揉揉屁股,幽怨的睇了眼那在烛光中静默的织锦门帘,纠结又纠结,终于一瘸一拐的走到千羽墨身边,可怜巴巴的叫了声:“主子……”
千羽墨仿佛才看到他般,斜睨了一眼,慢悠悠道:“今儿这差办得不错……”
胡纶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还不错呢,今儿去给那群太监送赏钱的时候,若不是他们都伤得不行,自己差点被揍了。
“我说胡总管,不就是演场戏嘛,怎么下手这么重?哎呦……”
“胡总管,你瞧瞧我这牙……真掉了。以后我还怎么撕鸡腿啊?”
“你掉个牙算什么?看我这鸡腿……不,我这腿。胡总管,稍后该不会要把我撵出宫吧?”
“我算明白了,胡总管,刘生的确以前得罪过您,可您也不能这么整我啊……”
太监们怨声载道,而平日伶牙俐齿的他竟是辩解不得半句。
他成什么人了?
都是洛雯儿,说什么演戏一定要“逼真”,主子又暗示若是干得好,重重有赏,这群家伙自是卯足了劲。而主子又担心他们笨手笨脚,头脑不灵光演砸了戏,或者是过于投入,伤了洛雯儿,又令他也必须深入其中,以作提点。
于是,在洛雯儿满场乱飞的时候,主子就隐在楼上,就着小酒吃饺子,手边放着一碟花生米,洛雯儿说哪,主子便打哪,真是百发百中,打得他们吱哇乱叫,连他都弄了个乌眼青,简直逼真得不能再逼真了。
可是太监们不知道这是谁的主张,主子也不让说,结果把账都算到他头上,害得他发了赏钱后,他们又齐齐上来,把他身上值钱的物件都搜刮一空。
他可是王宫里的大总管呢,今后还让他怎么在人前混啊!
他吸了一下鼻子,却见眼前金光一闪。
元宝?
金的?
拳头大?
主子……
他差点放声大哭。
“辛苦了,这个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