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强求。
但凡是坐在高位上的人,大多数都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小秘密或者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心里话,这些话,他不愿意说,她不强求,等到他愿意说了的时候,再说与她听也不迟,况且,云裳一直都懂得,好奇心太多的人,往往死得很早,也很惨。所以她很聪明的闭了嘴。太子是个聪明人,看她闭口不言,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轻轻一点她的画,“云裳,你的画,很好。”
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称呼,云裳心里有点不自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因为她觉得今天的太子似乎很是不正常。
“哪里好了,不过是信笔涂鸦,随便画画而已。”
“你的画,让我觉得很安静。”太子忽而抬起头,和凤紫泯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孔上有几分疲倦之意,云裳心里一动,忽而又很不好的念头闪过,她正要劝说什么,太子接着开口,手从画卷上挪开,“我听说你这里有很多好酒,是不是真的?”
云裳点点头,将手中画笔放在龙眼的镂空笔架上,“酒是有的,不过太子爷可要和云裳行行酒令,有输有赢,喝起来才有意思。”
太子讶然一回,“你还会行酒令?”
云裳颇为得意的一扬脖子,“这是自然,在我小时候,这些就已经耳熟能详,怎么样,太子殿下,您要不要试试手气啊?”她说着探出手腕来比划了下,凤紫汕哈哈大笑,一拍她的肩膀,“来就来,本太子还怕了你这个小丫头不成?走,摆上酒,今天一定要你喝个酩酊大醉!”
云裳吩咐香香和旻言将桌子摆放在院子里的白梅树下,眼下已经春深,白梅树上的绿芽很快变成了绿色的枝条,她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旻言一边端着酒坛子一边和香香嘀嘀咕咕,“香香姐你说咱们小姐怎么桃花运这么旺盛呢?莲准公子那么好,她都不专心对待,还在外头挂着一个二殿下,另外,还有那位陆家的大公子,哎哟,我说,怎么惦记咱们小姐的人那么多呢?”
香香得意的抬手摸了摸自己梳得光滑顺溜的头发,“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咱们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还够仗义,你看看,那天的情形多吓人呐,要不是咱们小姐一马当先,将陆谨少爷给救回来的话,那天啊,陆大公子就得弄个声名狼藉,名声扫地啊。”
“要说也是,这么好的女人,谁都喜欢啊。”旻言跟着点点头,香香立马凝眉,察言观色的道,“我说旻言,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这话说得你香香姐我那么不爱听呢,再说,你这话里头是不是有那么点……羡慕嫉妒恨啊?”
她们两个在那边嘀嘀咕咕,云裳和太子在树下则抱着酒坛,喝得个天昏地暗。
“八匹马呀,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七星灯啊!”
“你喝,你喝。”
真看不出来,太子殿下竟然也是这个划拳里头的好手能人,竟然和云裳来来回回的划了有七八个回合才决出个胜负来,这两坛子酒被两个人分别抱在怀里,一个时辰过去,他们二人这酒才喝了半坛,又有个把刻钟之后,太子和云裳都停了手,看着彼此红扑扑的脸颊,都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划拳划得手也乏了,腰杆也酸了,索性就各自抱着坛子酒靠在白梅树的树干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都闭了嘴,云裳呢,则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似乎已经困恹恹的睡了过去。
半晌,太子才开口,“二弟很喜欢你啊。”
云裳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忽然之间想到了这么一句,犹豫的时候,就听太子又说道,“我怎么看着,你和陆谨那个满肚子仁义道德的东西也拉扯不清呢?那天,不还是你大闹了一场长公主的寝宫,将他给救了出来的么?”
云裳脸上一红,挠了挠脑袋,“这算什么好事,竟然还传到了太子殿下您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