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叹,心中漾起几丝韶华渐逝的忧伤。
不过,她向来不是那起伤春悲秋之人,很快便将满怀愁绪收起,只埋头打理手上的事务,同时严令姣杏儿,要她看好各处宫女,不许胡来。
到了七巧节那日,宫女们各个盛装起来,禁军们更是精神抖擞,一想到要挑中自己未来的娘子,均是心痒难耐。
按照夜璃歌的安排,让他们每个人提了写有自己名字的花灯入园,倘若相中了谁,彼此情投意合,便交换花灯。
偏这一日天公也凑趣,从早到晚天上都明晃晃的,风清云净,让一对对年轻男女得以恣意互会,日色偏西时,已有多对男女退出。
太阳完全沉没了,天色一点点黑下去,火狼入园清点禁军,怕有遗失之人,将要离去时,却听见一丛婆罗树后,传出细碎的哭声,他一怔,当即收住脚步,慢慢地靠过去。
哭声仍然在继续,那沉浸在自己悲伤里的女子,并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靠近。
火狼迟疑地站住脚,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近前,还是就此离去。
忽然“咚”一声钟鸣传来,婆罗树丛里探出只手,拨开浓密的叶子,探出半边身子来,不提防猛然看见火狼立在跟前,两人齐齐僵住。
瞧模样,那宫女并不认得他,只因被人瞧见自己羞窘的模样,愈发局促,用手帕捂面,匆匆地去了,火狼只隐约瞧见,她左边脸颊上,有偌大一块疤。
难不成,因为这个,所以没人相中她?
且不理论这事,火狼最后清查了一遍园子,确定没人,这才抽身离去。
龙赫殿中。
“姣杏儿,今日的事办得如何?”
“启禀娘娘,奴婢还没来得及下去访查。”
“嗯,你且记在心头上,不可慢待。”
“奴婢遵命。”
“来,替我御妆吧。”
主仆俩走到妆台前坐下,姣杏儿挽起袖子,将一根根发簪自夜璃歌头上取下,轻轻搁在妆台上,并排列着。
趁着姣杏儿梳理发丝的当儿,夜璃歌细细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还是那样地美,只是眉宇之间,再无年少时的犀利,而显得恬淡冲和。
“姣杏儿,你服侍我几年了?”
姣杏儿惊了一下,方道:“齐禀娘娘,五,五年了……”
“已经五年了啊。”夜璃歌不禁幽幽一叹,又道,“姣杏儿,你多大年纪了?”
“启禀娘娘,奴婢今年二十二。”
“二十二,这可是女子最好的年纪,姣杏儿,有想过找一个如意郎君吗?”
“如意郎君?”姣杏儿脸上浮起红霞,赶紧摇头,“没,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可不许撒谎。”
“奴婢绝对没有撒谎。”
“嗯。”夜璃歌垂下眼眸,不再追问——最近这些日子,她也渐渐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仿佛是操心太过。
姣杏儿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了。
直到将夜璃歌的头发全部理顺,她方才收起玉梳,后退两步,垂手而立。
“嗯。”夜璃歌摆摆手,“你且去吧。”
姣杏儿鞠了个躬,悄无声息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另一道人影出现在铜镜里。
她双眸微阖。
而他,静静注视着镜中的她。
谁都没有说话。
“我在想。”
“你想什么?”
“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会怎样。”
“傻瓜。”他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我自然会一直陪着你。”
“是吗?”夜璃歌弯起唇角,忽然笑起来。
“你难道不信?”
“不是不信。”夜璃歌终于转过头,“只是,那个时候,你一定很难看,非常难看。”
“难看,也不给别人看。”他半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