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妥。他只是缺少历练,并不是真的笨得对世事一无所知,想通了以后,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身边的人给他出主意,让他明面上依旧保持大大咧咧的样子,让身边的人失去耐心。可能是这个主意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知府手中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博果尔逃出了灾区。只是在山西境内,一路被追杀,他身边的侍卫们折损大半,自己也受伤了,才遇到岳乐的队伍,得以回京。
山西贪腐案牵出了一连串萝卜,陈名夏赫然在列。当年处理冯铨的时候,陈名夏是出了大力气的,他又有才华,福临任命他做了大学士的,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只是,这个人牵涉到贪腐案中,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名夏自己也悔不当初。他是很有些文人的风骨的,贪污受贿什么的,他一直不屑去弄。他的俸禄不高,可该收的收一收,日子过得也很宽裕。当初山西总督给他孝敬的时候,他并没有收。只是后来,山西总督送上了冯铨的一些罪证,他才真正高兴起来。
他与冯铨简直是前世的对头,当年多尔衮执政的时候,就冲他们两个的党派之争训斥过许多次。最后,他胜利了,可冯铨没有死,还好端端的活着,甚至摄政王有时候还会提起这个名字,这就让他很是难受。所以,他四处搜集冯铨的罪证,想要把这个人一下子打落尘埃,干脆把他杀了,才一劳永逸。
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份心思被贪官利用了去,陈名夏跪在御殿上,认罪不迭。福临当场命人摘掉了他的顶戴,至此,清初南北党争的两个领头人物一齐被免职,树倒猢狲散,一些依靠着这两人生存的官员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一般,消融殆尽。
福临重新任用张悬锡为总督,同时颁下谕诏,严惩贿赂、徇私舞弊、结党钻营等恶习,并以魏裔介为左都御史,明旨让御史们可以直接跳过南书房,向皇帝进言。
八旗贵族们很开心。以前多尔衮时期,议政大臣会议名存实亡,但好歹还有个名头,到了顺治帝这里,干脆连名头都没有了,皇帝直接搞了个南书房,八旗的势力一下子被打掉了许多。据说,新任的御史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南书房提出的,这下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南书房里,洪承畴端坐在上首翻看折子,满达海在下面走来走去,在洪承畴喝下第三杯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洪大人,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喝茶!”
洪承畴抬眼看看他:“什么时候了?我不知道时辰,难道宫门下钥了吗?”
满达海急道:“洪大人,我们南书房正在风头上呢,难道洪大人不清楚吗?”
当然清楚。洪承畴看了看这个南书房预备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南书房凌驾与满洲贵族之上,早就让那些人看不顺眼了,凡是进入南书房的人,都会遇到他们时不时的刁难。好在南书房有皇帝护着,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只是现在御史越级上报的口子一开,大家都认为南书房失宠了,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八旗们难道没有发现,御史直奏权也同样减少了他们的权力吗?皇帝想的是将军权政权统统握在手上啊!满达海平时很能干,还是少了些历练。洪承畴笑道:“我们只要为皇上办事就够了,其他的,不用多说。”看着满达海似懂非懂的样子,洪承畴觉得,自从范文程退休以后,自己的日子如雪一般的寂寞,看来,自己也要想着退休一事了。
顺治十三年与十四年的交界,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情况下度过。年三十那天,福临刚刚封笔,在慈宁宫陪着太后说话的皇后,忽然间肚子一沉,要生了。
皇后生产,还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件喜事。福临丢下手里的琐事,一路跑到了慈宁宫,宫里的几个格格也都来了,福全和景额也到场,手拉手,伸长脖子等着。
皇后不能移动,布木布泰命人收拾了慈宁宫的一件屋子出来做产房,产婆嬷嬷什么的都是早就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