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没有说话,只是眯起了眸子,眼神聚焦在桌面电子日历的一个点上,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分割线——在上朝没颁布朝500个人喷口水有罪的时候,记得口水圣地的某浪微博曾谣传一则消息。
说是某盛产煤豪的大省的一因贪污受贿入狱的某干部出狱的当天,当地官丶员和煤豪板及名流富商们,争相迎接阿贪的‘荣归故里’,或列队欢迎,或鲜花簇拥,甚至欲以礼炮迎接,回家后更是门庭若市,其受到的礼遇简直犹如英雄凯旋。
那场面,绝对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当然,紧接着第二天,相关部门就表示了,此新闻纯属子虚乌有。
很多百姓纷纷表示怀疑,各种臆断政府在隐瞒社会丑恶阴暗面儿,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在现在这个“笑廉不笑贪”的社会,阿贪们是吃地开的。
可笔者更愿意相信,此消息乃屁,只是一阵浊气。
当然,这跟盲目的红色崇拜没有一毛钱关系,只不过从剩余价值理论上分析,个人觉得说不过去。
古人云的好,因利而聚,利尽而散。
你身在其位时,人人谄你,当你剩余价值所剩无几时,人人铲你。
阿贪出狱比高官退休好不到哪里去,剩余价值没了,就得滚粗舞台。
列队欢迎,鲜花簇拥?
也许会有吧,可对归齐这样一脉全部阵亡的干部来说,那绝对是梦一场。
冷暖这一生都不会忘了,那个头发短的只比头皮多一层的瘦削男丨人,穿着一件白衬衣,提着一个包儿,从那扇铁门迈出时,冷不防被阳光晃的瞇着眼睛的样子。
冷暖很多年没掉过眼泪了,但这一刻,她却没忍住湿了眼眶。
这一天,归齐出狱了,这时的他33岁,远离自由4年有余。
大狱归来的场景,远没有于大妈惯用的镜头里那种玩命拥抱,激动泪奔的戏份,现实中的这一幕都显得那么平常,平常的就好像不过是去机场接机,火车站接站,冷暖接过归齐手中的包,只是笑着说了那么一句,‘走,咱们回家。’
回家,再平淡不过的一句话,可这从铁门走出来的人听来,却宛如天籁。
家,是一盏明灯,家,是一瓦遮头,家,是每晚睡觉前,监室里的狱友们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可如今就站在门前,离他的家只有一步之隔,他却有些望而却步。
此刻的归齐觉得自己像脚踩在棉花上,一切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冷暖轻唤着他,回身儿给他拿了一双拖鞋,棕皮面儿黑皮底儿,竟还是他四年前的那双鞋。
踩上这熟悉的旧物,他才适应了几分。
“知道你唯物主义,不信那些,我就没准备那些个迷信的东西。”顿了顿,冷暖朝他笑笑,“我一想,我这要是在门口摆个火盆儿,你这洁癖不得当场崩溃啊。”
归齐扯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
洁癖?
这个词距离自己真的太遥远了,想当初那个曾经事事讲究,物物精致的形象,如今已经太模糊了。
有句话说的好,世界上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莫过于两个,一个是男生宿舍,另一个就是男监。
臭脚丫子混搭着各种不爱洗澡的裤裆的臊味儿遍布各个角落,‘你妈’,‘你妹’,‘你大爷’,‘你祖宗’每天被n多人粗旷的挂在嘴边儿,挨个操180遍仍是操的乐此不疲,每天晚上都有各色咬牙放屁打呼噜的动静儿,外加啪啪撸来撸去的撞肉声儿和自我攀登ding峰的倒抽气,而事后,空气里又是一股子酸不拉唧,更剩从前的臊味儿。
牢房里很臭,臭的不可理解,牢饭很难吃,难吃的匪夷所思。
这样的环境下他一过就是四年,如何讲究的起来?
他多想说,只是嗅着现在这无杂味儿的空气,都让他觉得奢侈,可这样的话,在